他脚步一转,远离战场……再去给鸡拌点晌午要吃的糠掺草吧,嗯,再加点粗包谷糁!还要把后头的竹林子清扫出来!至于这样刁钻的问题,还是教给聪明的媳妇儿来回答吧!
“爹!”江衔月不依,“咱说我哥就说我哥,你扯我们干啥!”
江留青努努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那你哥这儿,要咋办!”
“你到底看不看得上秦大哥!”
“我再看得上,也不能让他做我儿媳妇儿啊!”
“那你说,我哥会不会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
江衔月:“……”这也要问我?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他就是不喜欢女人,就是喜欢男人?又或者是在蜀中的时候,秦大哥救过他的命,他就非他不可了?”
江留青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可他还是心焦啊,“这,就算是真的,俩人以后咋办啊!”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担心什么你就直接问出来,问到他脸上,要是他答不上来,那你就咬死了不答应。要是他有主意,你就退一步呗!”
江衔月还是哄着劝着。
“反正你也说,就算我哥愿意,人家秦大哥也未必愿意,你又何必当拿着金簪划天河的王母娘娘!”
“哼!”说来说去,又说回那句话,江留青觉得闺女一点也不贴心。儿子……儿子不仅不贴心,还糟心!唉,果然儿女都是债啊!
他们这边还没商量出一个让江留青满意地的答案,那头儿江旭就过来了。
他急得不行,“爹,你看你,怎么一把年纪还跟个老小孩儿一样,说出来就出来了,也不跟我们交代一声!”
江留青才不理他,哼哼两声。
钟五早料到他会追来,是以朝食就做得多,现下请两人围坐着吃饭。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他媳妇儿还饿着肚子呢!
江旭也不好当着他们跟说那些事,乖乖坐下,几人吃了饭,钟五从后头端了木瓜羊奶出来,让他们喝着说话。他分出一半,拎着去隔壁。
江衔月扯扯江留青的袖子,意思是,我哥都来了,你跟他好好说呗!
江留青鼓着嘴不吭声。江旭也成了哑巴。
江衔月拿这爷俩没法,只得说几句好话打圆场,江旭这才道:“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
“可人过这一辈子,难道只为老后的那二十年吗?我不在乎有没有儿女,只要我俩能把这三十年过好,就是晚景凄凉我也认了。更何况,您咋就认定无儿无女就晚景凄凉了?
“您瞧咱南头那老沈家,他家倒是儿孙满堂,每日里热闹得很,可屋里哪个人过得快活,还不都是在苦水里泡着!”
江留青嘟囔,“那是他们家人性情不好,风气差,把孩子带歪了!”
“是啊,您也知道孩子要教的,风气要养的。可是平心而论,您觉得我性情就好了?只是我们在外头,您不清楚,要不是他肯规劝着,只怕我早就遍地结仇了。”
这个江留青信,即便是自家孩子,他不肯说不好,也不得不承认,儿子这脾性不算和气,小时候就是个厉害不服输的,长大了他虽看不着,但想也知道,要是善茬,哪能白手就打拼下这份家业!
江旭见他松动,把江衔月撵到一边,又道:“实话跟您说,我若是抛舍得下,当初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就离他远远的了。你便是不让我跟他好,我也不可能再找别人!
“更何况,你以为就你嫌弃人家是个男的,人家还嫌弃我不是个女的呢,他也是叫我逼得没法儿……
“您那样说,人家还高兴呢,回蜀中去,该娶媳妇儿娶媳妇儿,该生孩子生孩子,说不得连官都做得大,日子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到时候,您儿子一个人,在家里冷冷清清,在路上冷冷清清,要是那天遭遇不测,死在半路上也没人管没人顾,那不比晚景凄凉更可怜!”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江留青抖着嘴唇,脸色惨白,“我也不是嫌弃他,也不是要逼你。你,你们,唉,不说了,你们俩自己琢磨吧,我是不管了。”
江旭不依,“我不是您生的啊,您就不管,他还在外头雪地里等着呢!您要是不管,他说不得就回蜀中去,以后我想见他,还得千里迢迢跑过去……”
“你,我跟你娘咋生了你这么个混球!”江留青叫江旭气得脸青,往外头跑。
江旭冲江衔月摆摆手,老神在在跟上去。
江衔月:“……”她爹才可怜,她该向着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