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旧,无星却寒,不见佳景,亦未有良辰,偶闻万物轻啼,却也有许多孤寂。桐霜看着顾无秋相赠的钗子,心头倒像是滴了醋一般,酸楚万分,心中所念的是自在,若那人不在时,又觉得有许多酸楚,之后,便是空虚。
“许是我欠下了她什么吧,不然怎会觉得惭愧?”
她摸着那枚琉璃珠子,自言自语道:
“无秋,她为何要叫这个名字……”
桐霜不知有诸多事,心中愈想便愈发难解。
夜色入深时,万物皆静,桐霜怀着满腹孤疑,浑然睡熟。
顾无秋复将那被夜风吹灭的残烛点上,低头继续看书,虽言为看书倒不如那愁绪攻心,烦闷不已。思来想去,不过是前世寥寥数笔,这劫未解,使她便不得安心。终是桐霜不愿,她并非喜欢强求之人,正因那人是桐霜,她更不敢多做什么。喜欢二字,前世不得说今生亦是不得说,顾无秋不求与她长相厮守,只求这一世默默无言陪在她身侧,现下想来,却也是奢望。
“罢了……”
顾无秋低语一句,抬手熄了残烛烛火。
暮色撩人,日出之时,有晨鸟来鸣,唤人间万物复醒,桐霜自河边捧一股清水,洗去面上风霜,望向湖中倒影,轻俏娥眉,唇如淡樱,是了,一副唯妖而有的相貌。
“呜...”
未待桐霜明了身后是何人,鼻腔内已浸了一股草药味,须臾,便没了意识。
“终于抓到了”
那人玄衣裹身,同昨日被陈怀霜所杀的妖道同等装饰,遂又有几个妖道凑上来。
“是了,昨夜大哥就是抓她时被另外一只妖给杀了”
“那妖好生厉害,长甲直直便把大哥胸膛捅穿了,残忍的很。”
“那妖现下不在吧?”
“不在,我方才瞧过了。”
“那便好,取了这小妖的妖胆,卖个好价钱,给大哥找个好地方葬了。”
几人言罢,便拖着桐霜往别处走。无人注意,枝上一只黑雀正怒火中烧,终是未能忍住,骨鞭横向那几人扫过去
“什么人?”
“放了她!”
陈怀霜化为人形立于他几人身前,那骨鞭利处正森森发白,很是骇人。只见那妖道却不怯,上前一步指着陈怀霜,凶狠道
“正说你时,你便自己来了。正好,也为我大哥把仇报了”
那几个妖道冲前,长刀向陈怀霜砍去,只见她摇身一躲,腕上一用劲,骨鞭扫在那几人身上,那利骨被血染红,徒生出妩媚来,再出击时,直直中了其中一人的喉部,见人躺于血泊中,没了声响。此人一死,其余几人就更为狂怒,刀上便又添了诸多力度,一声声刺耳交撞声冲破此暮春的宁静。许是药力不足,桐霜已苏醒,见此景怎能不惧,不犹多想,扯下发上琉璃钗子,用力摔在地上,那珠子顿时四分五裂,冒出点点彩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