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和时倾两人只做了一年的同桌,上了高三,时倾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白榆时常感到欣喜,这家伙终于走了。
但当他每收下一封情书,又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那个阻止他早恋的人已经不在了。每次翻墙逃课,抓住他的人也不再是时倾。
白榆上课睡觉,发呆,也再也没有提醒他的人。
听着窗外的夏夜蝉鸣,心里更加烦躁。时倾……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在国外过的好不好。
白榆与时倾聊天记录一直定格在
「您已添加白榆(木头)为好友,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您已添加时倾(10.)为好友,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好像一直都没联系过他,他也不知道主动发个微信,说他飞机安全降落了也好,说他还是考到了年级第一也好,哪怕打个招呼,也好。
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做了一年的同桌,关心是应该的!哪怕栓条狗这一年都该培养出感情了!
时倾走后一直感觉身边少了什么。
一直都没消息,就好像,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场夏季的雨,冲刷干净了他存在的痕迹。
这一世,他也应该会出国吧……靠,这家伙家是在国外吗?这么喜欢往国外跑。
想着,埋怨着,吐槽着,不知道何时竟睡了过去。
“叮叮叮”手机起床铃响了,白榆被迫睁开朦胧的双眼,打了个哈欠,强行撑起身子。
揉了揉眼睛,第一件事摸到枕边的手机。瞳孔闪过一抹异色,时倾头像上有个红点,他发的什么消息?
已经撤回了。
「凌晨3:00,10.撤回一条消息」
凌晨3点他还没睡觉?哈,原来大学霸也熬夜。但是他发的是什么?怎么又撤回了啊啊啊!知不知道这样会急死人?
一叶落而知秋,已经到秋天了。周围真是冷的可以,不知道到了冬天又该怎样御寒。
“咚咚咚”楼上传来急速的下楼声。
楼下已经开了灯,桑宁摆放好了面包、油条、牛奶,听见这脚步声,说道:“慢点走,小心摔了。”
“没事儿,爸妈早。”白榆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丝还显得凌乱,穿着毛茸茸的恐龙睡衣但他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自然而然地坐在桌边,等待开饭。
“哎呦,”桑宁走过去隔着恐龙睡衣揉了揉白榆的头,她的声音就像被秋风拨弄过的风铃般清脆,“怎么还穿着睡衣啊?是不是忘了洗漱啦。”
白榆这才缓过神来,我操……!连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绿恐龙睡衣,我还要不要脸了?一下子离开桌子,大步流星地跑上楼,楼梯口又传来“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
“跑慢点,等你。”
“知道啦。”
白祈安坐在桌子边,乐呵呵地看着白榆离开的方向,说道:“咱儿子也是风韵犹存啊,穿个恐龙睡衣都那么帅。”
“是啊,你也不看看他爸爸是谁。”
“你也不看看他妈妈是谁,哈哈。”
——学校——
裴卿知吆喝着收作业:“作业,数学作业,来者不拒!”
他从第一组收到第二组,再收到第三组最后才来到了第四组最后一排,时倾和白榆。
“学霸,作业。”裴卿知说。
等到时倾把作业放到最面上,裴卿知转身就走却被白榆叫住:“唉!走什么呢?我还没交呢。”
“啥?你交作业?”裴卿知脚步一顿,猛得转过身,好像戴着的眼镜都抖了三抖,说道,“我去,白楠木,我没听错吧?你交作业?”
“对啊,”白榆边说着边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放到时倾作业上边儿,“很惊讶吗?”
“我去,这应该是你交过的第一回作业吧?”裴卿知把作业落到一边的桌上,翻阅起白榆的试卷,惊呼出声,“我靠!你不是乱写的。”
“废话,我乱写还交什么?”
“我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交你的作业去吧。”
“诶,收到,收到。”
裴卿知一边走着,又一边吆喝:“白楠木的首次作业被我收了,哈哈哈!”
“我靠!白榆交作业了!”
“你是不是想偷偷卷我们啊?”
“白榆要认真学习了,相信他有志者事竟成!学霸,你一定要小心你同桌把你年级第一抢喽!”
“哈哈哈!”
时倾就跟没听到似的,还是在低头刷卷子,更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他瞧不起我?靠,学习好了不起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接水。”
“啊?”白榆心里正吐槽,耳边就又响起了那跟冰块儿似的声音。
“行……!”白榆猛得起身,拿过了时倾放在桌子左上角的浅蓝色保温水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让让,时小少爷。”
时倾正在刷题的手停了,他又往后靠了靠,堵住了白榆的去路。
“干嘛?不是你让我给你接水吗?”
白榆慵懒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怒气几分埋怨。
“手拿开。”
看不出时倾表情有任何变化,可以说这个大冰块儿简直就是个面瘫脸!无可救药,白榆收回了搭在他左肩的手。
时倾让出了路,白榆跨过他的座位,到教室前台接了水后,把水杯放在时倾桌上,却没有把盖拧上。
“让让,我回去了。”
时倾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