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生着病,就不该下水的,周围这么多人……”
如果自己换作是温言,她八成也会这么做,情急之下的想法不是能随便控制得了的,这话说的其实有点无理取闹。
叶歆竹本人说出口之后也觉得不对,她不太习惯自己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状态。
“而且那是个泳池,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水浅,再怎么也不会有事。”
付黎在门口听到了几句,自觉自己不该在此时进去打扰二位。于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发呆。
她伸手滑开手机,在那个对话框里看了好几次。
她一向早起,但那天早上不知道几点,她正常起床准备做早餐的时候,发现温语已经走了。客房的被子枕头放的整整齐齐,连最后温存的一点人气都没了。
付黎站在房门前,愣愣的望着床的那个方向,站了很久,关上门,不愿打散剩下的那一点属于温语的气息。
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付黎把燃气灶关了,自己在冰箱里拿出来一块方面包,牛奶热了热,解决了早餐。
到今天,好像已经是第三天了。
听说温语挂名在一家公司里做了持股股东,别的就再没有消息了。
她想得出神,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你好。”
对方说了两句,付黎就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
“好,我会转告,约好时间会通知您,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付黎老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太正常,莫名不安,或许是这段时间没怎么睡好吧,毕竟她还是有点认床的。
童栀这个生日宴闹的不太愉快,起码童家人是很不满意的,还专门派人上门送礼。温言正经的时候还是人模人样的。
叶歆竹不爱看她装高冷,走出病房外,发现墨时晏正站在外面,手里也是一个果篮,没送花,好像是听说温言本人不太喜欢。
这几天的果篮也收了不少,这些水果真是吃的够够的了。吃到后面变成了病号给她这个探病的人削水果,温言说她吃腻了。
两人化身无情的吃水果机器。
“怎么不进去?”
“温言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墨时晏温吞地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我就不进去了,我先走了。”
叶歆竹没在意,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又接过那果篮。
墨时晏匆匆赶回去,没回家,去了墨母和人谈生意时比较爱去的一家酒楼。墨母算是常客,酒楼生意虽好,但还是给她留了一间位置很好的厢房。
穿过屏风,里头的空气都含着一股茶香,很清香的绿茶,闻着像是龙井。他本不讨厌这味道,但想起今日这一餐的目的,忽得就不太能忍受了。
墨母生意忙,提前半小时到的只有他的父亲。墨时晏的父亲是很儒雅的长相,看着斯斯文文的,鼻梁上架着那副金丝眼镜,手虚虚地握着茶杯,颇有一股斯文败类的气息。
两人话都不多,但墨时晏更愿意亲近他,于是两个人坐在一块相顾无言。倒了茶,几乎是以相同的动作在品。
墨母和叶知新是一块到的。
叶知新这个叔叔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但早年间也是听说对方一表人才,长的也是相貌堂堂,要不然如何俘获娱乐圈影后的芳心。
阔别已久,他借着抿茶的动作观察了对方片刻,跟着自己的父亲起身迎接,推脱了一阵,各自入座。
显然时光和仕途的打击还是在这个人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相比墨父仍旧浓黑油亮的头发,叶知新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曲曲折折,随着一颦一笑露出褶皱。就是这样,也能看出对方的五官之端正。
但叶知新给人一种很丧气的感觉,眉间的两道皱纹都好似夹着些愤世嫉俗,暗叹世事不公。
聊了好一会,墨母才进入正题。
“这次请您过来,一为了会见老友,二呢,也是想商量一下小辈之间的事。”
墨母看了墨时晏一眼,点点头笑着说。
“歆竹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几年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如今学业有成,听说事业也有了起色,是很不错。”
叶知新喝茶喝的很慢,像是那茶水在口中停留许久,要留住那味道一般,讲话的次数也不太多。
“时晏也是的,虽说年纪小,但为人处世都很大方,也时时帮衬着歆竹,听说也在学生会里,是吧。”
“是。”
叶歆竹本也在受邀之列,墨时晏以为会见到她。但没成想,先前对方在医院,那一无所知的模样竟不是故作镇定,而是真的一无所知。
叶知新为什么不让她过来?
“歆竹这段时间比较忙,最近流感,身体又不大好,我担心她带了病气,就没让她过来。”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叶知新立马就解释了叶歆竹并未到场的原因。
这一番话,很难让墨时晏不做他想,但终究没说什么。
毕竟这是无可奈何,叶歆竹也会接受的,不管她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