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琼还没从知心大姐姐的角色脱离出去,茫然:“啊?”
阿萨伽扭回头来,刚刚动容的样子消失不见,重归冷漠:“你师父应该没事,等过两天火灾事项处理完毕我会继续帮你找。”
谢飞琼一怔,反应过来他不想再谈这件事了,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点头:“好吧,那谢谢你。”
她也不再多待,捡起自己的拐杖就要走。
一瘸一拐走了两步,阿萨伽在背后说话:“要我送你吗?”
谢飞琼背对着他:“没事,不用。”说完,她掀开帘子走了。
脾气真够硬的,谢飞琼摇摇头,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帐内,阿萨伽宛如石像一样静静坐着,扇形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抿得发白。
第二天,谢飞琼就收到了医务兵送来的一根结实的木拐。
谢飞琼喜笑颜开,夸道:“哇,你们真贴心。”
医务兵欲言又止,到底没说话,给谢飞琼重新弄了一下左脚,离开了。
谢飞琼行动不便,在床上一连躺了好几天,简直快要发霉了。
这几日她好好捋了捋师父失踪的整条线索,大概明白了一些。师父偷偷来到骊族并且隐藏自己,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谢飞琼不想打扰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人没事,她也该去做点别的了。
虽然还没到离开的时机,但是干点别的总是可以的吧?
谢飞琼猛地坐起身,一瘸一拐地就要出去,不料刚走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住了。
“抱歉,少主吩咐了,您不能出去。”
谢飞琼皱眉:“为什么?”
守卫答:“少主说,长老们还在想办法搜集证据,您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谢飞琼不是不领情的人,她只好说:“那行吧,你能不能帮我把碧琅叫过来?”
守卫点点头,谢飞琼有点沮丧地进去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几天前的大火烧毁了祭坛附近仅存的植被,过多的浓烟和灰尘遮天蔽日,骊族大营这里阴沉沉的,看不见阳光。
谢飞琼裹紧了毯子,颇有点百无聊赖。
好在,碧琅很快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可能是刚干完活,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他疑惑地问:“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飞琼耸了耸肩膀,递了张手帕过去,说:“我是想问问你,赫芙拉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碧琅接了过去,没用,抬起胳膊来擦了擦汗:“嗐,没事,她跟我姆妈当时都在比较外围的地方,失火后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我奶奶当天因为生病没能参与祭祀,也躲过了一劫。”
谢飞琼点点头,说:“那真是万幸了。”
碧琅却神色有些灰暗,谢飞琼察觉出来,便问:“怎么了?我看你怎么不是很高兴?”
碧琅到底还是小孩,挠了挠头,说:“主要是,我爹受了点伤,家里正在忙着照顾他。”
谢飞琼哦了一声,又问:“伤得很严重吗?”
碧琅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不是特别严重,但是腿烧伤了,以后可能要留后遗症。”
但是他们家基本上都是他父亲一个人在干活,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谢飞琼不好参与人家的家务事,只好安慰着:“没事,会好的,会好的。”
碧琅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故作轻松:“行,我没事反正,我拿到的俸禄也不少,也能养活我家!”
“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啦!”
谢飞琼赶紧说:“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这个火灾查得怎么样了?”
碧琅思考了一下:“还在调查呢,不过据说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大祭司的尸体被找到了,没有被烧毁。首领前天也已经醒过来了,问题不大。”
谢飞琼不知怎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说:“行,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小少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少见的澄澈与真诚:“不客气!我妹妹说了,她可喜欢你了!”
谢飞琼一乐:“那你回去跟她说,我也可喜欢她了,等以后有空了,我再去找她玩!”
人走后,帐内重新安静下来,外面只有风声和巡逻的脚步声。
谢飞琼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甚,到了几乎寝食难安的地步,不得不下床踱步缓解焦虑。
怎么回事?她直觉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纷杂的脚步声出现在耳畔,谢飞琼猛一偏头,看见去而复返的碧琅冲了进来。
他踟蹰着,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谢飞琼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碧琅咽了咽口水,带着几分视死如归和怜悯:“清理祭坛的士兵发现……发现有一具尸体。”
火场发现尸体再正常不过了,谢飞琼心却猛地一沉。
值得告诉她的尸体,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