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而后一阵风声,他立刻转身以手臂格挡,却见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人正生龙活虎地站在背后想搞偷袭。
阿萨伽生气道:“你干什么?”
甚至还没有穿厚外套,只是一身薄薄的衣服,还站在风口。
谢飞琼看到他也很惊讶,刚想开口就猛地咳了一阵,咳得人都弯了腰。
阿萨伽从床上翻出来那件衣服,给人盖上,气道:“你没事下床干什么?还穿得那么少?你还嫌病得不够严重是不是?”
谢飞琼一边咳一边摆手,好不容易缓过来,眼里还有一点生理性的眼泪,她慌不迭:“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怕有坏人来吗。”
阿萨伽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谢飞琼自知理亏。
人家好心照顾自己,她却上来给人一下子,任谁都不会高兴。
谢飞琼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眼前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是什么画面?
她皱眉苦思:“奇怪了……我刚刚好像想起了一点什么,但是又忘了。”
她问:“对了,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有发生什么吗?”
阿萨伽脸更僵硬了,整个人简直像是站岗的士兵,腰背挺直、目视前方,干巴道:“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谢飞琼不太信,但是又想不起来,只好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但是我怎么记得……”
她故意诈他,少年果然上当,喉结上下滚动,耳尖开始变红。
“我说没有就没有,”他有点气急败坏,“你快点回去休息!”
一直没人理的族长:“咳咳!”
这一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谢飞琼看过去,惊讶道:“您是?”
她嗓子有点哑,语调上扬。
族长欣慰道:“我不是什么人,加图这小子说他的同伴生病了,我就来看看。”
谢飞琼挑挑眉,瞥了阿萨伽一眼,笑道:“您客气了,我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受凉了,有些发烧。”
族长拄着拐走进来,让她坐到床上去。
谢飞琼不明所以,照做了。
族长走上前来,给她把脉。
沉吟一会儿,他神情不见松快,但也没那么忧虑了。
他坐在旁边一个简陋的石凳子上,双手搭在拐杖头,叹了一口气。
“二位,并不是我老头子待客不周,实在是现在族里情况特殊。”他慢道,“上个月族里来了两个外人,我们把他们接到普通人家里去,没想到前几日那几个人突然发病,口吐黑血、眼下青黑、形如骷髅,没到两天就没了。”
族长捏了捏鼻梁,无奈道:“如今你们二位身份敏感,这位小姑娘还恰好有高烧的症状,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担心。”
阿萨伽肃然道:“您放心,我们不会随意出去给您添麻烦的,过几日我们就会离开。”
族长摇摇头:“我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赶你们走,而是你们俩得小心些,族里近来不太平,总有人想把老头子我赶走,别让他们抓住了你们两个的把柄。”
谢飞琼点点头:“您放心,我们平常会注意的。”
族长点点头,随后又乐呵呵道:“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说这种沉重的话了。”
他抬起头来,干瘦的脸上泛起一抹和蔼的笑容:“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看着不像艾尔塔的呀。”
谢飞琼点点头,也笑:“是,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从燕国来。”
她嗓子干哑,听起来沙沙作响,族长连忙摆摆手:“好好,你别说了,你这嗓子怎么回事?我让人给你送点水来。”
说曹操,曹操到。之前那个被谢飞琼吓到不敢进门的小仆役带着一个水囊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面多了两个人,小仆役吓了一跳,更是缩成一团,把水囊往里面一扔就想跑。
族长叫住他:“等等!”
那仆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屋里的几人,快低到地上去了。
“孩子,把水囊捡起来,这样不礼貌。”族长语气温和,却吓得那小仆役狠狠哆嗦一下,半晌才慢慢转过身来。
谢飞琼奇怪地看着他,拉了拉阿萨伽的袖子,想让人低下头来听她说话。
但阿萨伽岿然不动,直挺挺地站着。
谢飞琼蹙眉,不信邪,硬拽。
阿萨伽肩膀处的衣服快被她拽下来了,他伸手抓住了右袖,但还是不肯转头。
谢飞琼:?
这是在干什么?
那小仆役一直低着头,好像不想让里面的人看到他的样貌,慢吞吞弯着腰挪到水囊处,然后垂着脸递给谢飞琼。
他声音细细地:“给你。”
谢飞琼接过,沙哑道:“谢谢。”
小仆役摇了摇头,拔腿就想跑。
族长此时也看出了端倪,拐杖用力一杵,眼睛微眯,声音威严:“站住,把脸抬起来,让我看看。”
小仆役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