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挣扎着想下来,族长呵斥:“你这是做什么!不许欺负别的人!快给我松手!”
大高个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指着平沙,声音急迫:“就是他!族长伯伯!我亲眼看到他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人!”
“什么?”
“天哪,私自收留外人?”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
隐族除了族长,其他人是不可以随意收留外人的,这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尤其是在前段时间那几个病死的外族人彻底将众人脑中的弦绷到了极致。
阿萨伽捕捉到了关键词,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声音不稳:“你说什么?”
他身材不算壮硕,但自带强大的压迫感,锋利的面容更是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那横行霸道的大高个咽了咽口水,不知怎么气势就弱了下去:“我说,我说平沙他私自收留外族女人,是叛徒……”
族长也一愣:“你说什么?外族女人?!”
“那个,诸位……”谢飞琼不死心,垂死挣扎。
这下终于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
谢飞琼被人群挡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她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有点感动:“谢谢,谢谢诸位愿意听我说话哈。我能进去吗?”
大家都像活见鬼似的看着她,倒是很听话地给她让出了路,让谢飞琼也体验了一把摩西分海的感觉。
她不住点头,甚至还抱拳,装模作样地道谢。
“谢谢,谢谢诸位,麻烦了,麻烦了啊。”
一路走到中间,她眉一挑,没想到人到得这么齐。
和阿萨伽对上视线,她惊讶: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比鬼——比辛青还苍白!
阿萨伽此时也有点恍惚,青天白日下,阳光竟是刺得他一时不敢睁眼,眼前一片白光。
心脏原本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向下拉扯,胸口更是宛如被锁链困住,喘不上气。
此时,无形的大手猛地一松,心脏骤然跳上来,阿萨伽胸骨上窝痛得异常,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平沙这小孩又冲了上来,握住谢飞琼的肩膀左右瞎看:“姐姐!你没事吧灰kiong姐姐!”
谢飞琼也不好意思现在纠正他的发音,不动声色挣脱开,安抚:“我没事,倒是你,你没事吧?”
平沙可不是没事,他刚刚跟大高个纠缠半天,头发乱糟糟、衣衫更是不整。
谢飞琼好心给他整了整衣领,说:“好了好了,你别担心我了,我心里有数。”
阿萨伽有点失神的眼睛逐渐聚焦,落在她给那小孩整理衣领的手上。
大高个看见她,眼睛发亮,心道这不就是送上门的证据?
他几步冲上来,想要揪住她的衣领,被谢飞琼躲开也不在意,兴奋地蹦了起来:“族长伯伯!就是她!平沙就是私自收留了她!”
平沙又要出言反驳,被谢飞琼眼疾手快捏住了嘴。
先别说了小孩,她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阿萨伽这下彻底回神,面色黑如锅底。
族长张了张嘴,显然也是被这一出整得面色恍惚。
谢飞琼松开了手,微笑地走出平沙身后,沙哑道:“抱歉族长,我只是出去讨了口水喝,万没想到会惹来这一出。”
族长干巴巴点了点头,好像还有点没有回过神,大喜大悲之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好、好……没丢就行,没丢就行。”
谢飞琼拱手道:“不知诸位为何聚集在此?是有何要事相商?”
什么要事?找你啊!
众人面色也是如出一辙的恍惚。
大高个脑子不灵光,被众人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弄得满头雾水。
他不满众人无人在意他的“大功”,又想伸出手来抓住谢飞琼。
不料手刚伸出去,就被一股力量狠狠打了下去!
“嗷!”他痛呼一声,收回手,只见手背上赫然一道红痕!
“你敢打我?!”他愤怒抬首,恨恨地盯着不知何时瞬移到谢飞琼身前的阿萨伽。
阿萨伽右手赫然握着他的凶器——剑的剑鞘。
阿萨伽根本不理他,冰凉的一眼将这小孩吓得一个哆嗦。
他回身,担忧的目光扫遍谢飞琼全身,声音低哑:“你去哪了?”
谢飞琼因为自己渴了一天,心里没好气。
更何况他昨晚还莫名其妙冷淡自己,今天早上又早早不见了身影。
她皱眉,语气冷漠:“关你什么事?”
她几乎没对阿萨伽这么疾言厉色过。
阿萨伽表情空白一瞬,睫毛颤动,似乎没料到她如此冷淡。
“呜呜……呜,灰、灰kiong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飞琼本来还想冷嘲热讽几句出出气,没想到却发现平沙那小孩嗷嗷哭起来了。
场面真是乱的不可收拾,她无奈走上前,混不吝的拽人家的衣服给他自己擦眼泪:“怎么了这事?你怎么还哭了?”
平沙抬起朦胧的泪眼,正好看见阿萨伽投向自己的、杀人一样的目光,他吓得一个哆嗦,哭得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