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系统,可是不用啦。】
霍青墨的想法很简单,系统赚积分也不容易,还要攒下钱买味觉呢,不能总是为了他浪费。
并且——虽然作画使用到了技能,但总体还是按照霍青墨心中所想完成。
虽不说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基本的解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点点头,上前一步。
“这幅画是我依照今日之景所做......”
声音清润,初时微微有些发颤,不多时便已流畅起来,不紧不慢,缓缓道来。
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沉浸在霍青墨描绘的图景之中。
萧子显也不例外,没有人能知道他内心到底有多震惊,又有多惊喜。
往日参加的各种诗集文会,五湖四海的学士大儒,竟都没有今日霍青墨带给他的震撼更大。
比起旁人,霍青墨的语言算不得深刻,甚至带着些俗气。
但伴随着他的娓娓道来,平淡也变为有趣,俗气也化作雅致,仿佛他本人就带着一种画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萧子显看呆了,直到声音停止,还没能缓过神。
失神的不止他一人,鸦雀无声的会场便是最好证明。
直到谢迟上前,立于霍青墨身侧,他环视一周,与他对视的人纷纷低下头去。
谢迟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公主,方才青墨的解释你可听了明白?”
“若是没什么事,我们便先行告辞。”
“且慢。”
永宁不急不慢地开口:“霍公子方才解释固然不错,只是本宫还有几处疑惑,烦请公子为本宫解答。”
素白的手指指向浓墨间的缕缕留白。
永宁带了笑,“本宫先前所言是要霍公子以今日所见之景作画,方才霍公子也有提到。”
“那么此处——”染着红丹蔻的指尖点在纸面上。
“日光四散——诸位且看,今日可有日光?”
众人随着永宁所指向外看去,却见浓云密布,雾气弥漫,竟是隐隐要下雨的趋势,更别提什么日光。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谁都知道永宁是在有意为难,可她提出的理由却无法辩驳。
谢迟不耐烦地开口:“这会儿没有日光并不意味着方才没有。怎么,公主的意思是作画不耗费时间的吗?”
“还是说,公主有证据能够证明作画之时也没有日光?”
“的确如此。”
众人议论纷纷,或许是因为真心欣赏霍青墨所做,或许是为了附和谢小侯爷,又或许是源于心里那丝说不明道不白的情绪——不想看到少年露出挫败的神情。
一时间,竟有半数都赞同谢迟的说辞。
永宁却依旧淡定,便连脸上的笑容都未改变分毫。
好似早有准备。
她挥手叫来两个婢女,低声吩咐了些什么,两人便袅袅婷婷地出了门。
众人不解,永宁但笑不语。
不多时,两个婢女回来,身后跟了几个家奴,抬了整整四个大木箱前来。
及定,木箱落地,竟是满满四箱宣纸。
永宁心情甚好:“诸位皆是爱喜好风雅,惊才绝艳之辈,对于笔墨纸砚一类,必是十分精通。”
“那便请诸位上前一观。”
众人上前,却也看不出什么。
“公主何必故弄玄虚,吞吞吐吐出什么谜题?遮遮掩掩,岂是皇室风范?”
在场众人,也只有谢迟一人能以“皇室风范”为由指责公主。
永宁:“......”
谢迟好似一条失了锁链的疯犬,无人可管,无人可劝。永宁表面镇定,实则指甲早已深深嵌进手心。
她只当做没有听到,转头看向萧子显。
“萧大人,不若便由你来评鉴一下这些宣纸。”
萧子显点点头:“这些宣纸做工皆较为粗糙,纸张泛黄,偏薄,泛潮较为严重,因而整体偏软。”
“若非藏于密室或是遇上梅雨时节,是万不会潮到如此地步。”
永宁抚掌,“萧大人真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子。”
“这些宣纸,均是今日街边小贩所售。”
“若不是今日长期的阴云蔽日,又岂能受潮到如此程度?”
“便是有一刻日光,也万不会到如此地步。”
众人哗然,永宁看向霍青墨,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
“霍公子,这幅画,你终究还是画错了。”
“何不再等一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