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捏起一把在手里细细端详,非遗由古人之手亲送眼前,得以有幸观望数百年前街景,幸甚至哉!心中感慨万千,幸得华夏躯魂,饱览人间琳琅。
“真好看,”指尖儿捏着手里的那枝桃花感慨,“可惜没机会穿一穿汉服,若不然配这绒花一定漂亮死了。”
下意识的想举在自己头上试量,然抬手一半兴致缺缺。
她不晓得的是,她的遗憾,此刻也是樊龄誉的。
他的话摊主显然听不太懂,但且听夸赞便自豪起来,更加卖力的推销,“公子是为娘子挑选吧,不如拿这枝。”
一枝名为鹊临枝的绒花被递送到樊龄誉眼前,伴着摊主的这句话,两个人同时沉默,谁也没接话。
绿叶红花配的相得益彰,花枝一旁有一只活灵活现的喜鹊栖枝而落,樊龄誉于女子饰物之上不大懂美丑,只觉着这只喜鹊尤其像她,尽管他从未见过她真容。
“这枝很漂亮。”樊龄誉佯装自然地说道。
“就它吧。”陶茵挑花了眼加上被摊主这么一戏弄,在这摊前也待不下去。
贵人出门自是不带银钱,看中那样,只待身后人付钱。
行这一路,杨京眼着自家四殿下先是买了几枝绒花,又买了几盒胭脂,这还不止,碰上哪个小吃摊,都要尝尝口味,忙的不亦乐乎。
身后护卫着实看不下去,只敢凑近了悄悄向杨京打听,“杨公公,咱们四殿下今日是怎么了?净挑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可是有心上人了?”
“你我几乎日日跟着四殿下,他何时接触过什么女子,别胡说。”就连今日陈淑妃给他议亲的事也被他当众给拒了,这些东西自不可能是送给那位杜小姐的,杨京一边为樊龄誉平谣,一面隐忧浮于面上。
正是没有女子才更可怕。
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于杨京心里越刻越深。
从街头至街尾行了一路,陶茵也借着樊龄誉的嘴吃了一路,两个人都撑的不行,最后寻了一间上等的茶楼品茗消食。
此为云间楼,坐在三层雅间之上可观楼下街景。
自打坐下,陶茵便把玩着手里的一把红丝绳,樊龄誉搞不清这是做什么的,“你买这些丝绳做什么?”
“方才我看街边上有卖手编兔子蝈蝈之类的,我心血来潮也想买点绳子来玩玩,等编好了给你看。”
樊龄誉应的乖巧,“好。”
扒拉着手里精致的绳子,陶茵又想起方才路过成衣铺时看到的那些衣衫,无论是衣料还是色泽,都是个顶个的美,亦是很难刻画的那种古朴之感,她抓住几件衫子摸了又摸,奈何也只能看穿不着。
这让尤其喜欢汉服的她心里呕得难受,不免抱怨,“要是我能离开就好了。”
樊龄誉眼皮一滞,“想家了是吗?”
“想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好想穿刚才店里那些漂亮衣服呀......”
以上皆然,另有一事,倒是今日陈淑妃提醒了她,樊龄誉已然到了适婚的年纪,一想到这点,陶茵心口似被谁捏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儿。
“话说回来......”即便不想开口,可想到这层,陶茵觉着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更好一些,“你可不可以暂时别成亲?”
这个话题让樊龄誉突然警惕,漆黑的眼珠微颤,微微屏息,“为何?”
“你要是成亲了......我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很容易让人多思,很显然,樊龄誉误会了,“你.....不想让我成亲?”
“当然不想了,”这种事儿提起来难为情,可是一想到今日陈淑妃着急塞人的样子就害怕,“你要是成了亲,我不光得天天对着你,还得对着你媳妇儿,这咋过啊......”
现在两个人共存,必要时刻樊龄誉闭着眼,俩人也勉强过得去,可是万一他成亲了,那就意味着陶茵就要和他们两口子过子日子,白天和樊龄誉分不开,晚上和樊龄誉的老婆不分开,人家两个洞房花烛,她在那里沉浸式搞HS不成?
想到这里就一个头两个大,委实不敢再想了。
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樊龄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