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跟着雅各布逛了一天的温妮一条鱼都没有钓到,反而是查理满载而归,她坐在车上向车外看着自己的雅各布挥手告别。
“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去镇上找你玩么?”雅各布支吾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见雅各布一脸紧张,她笑着回答道“当然了,我的朋友。”
话音落下就见雅各布一脸灿烂的笑容。
西雅图私人心理诊所内
风温柔穿过窗户,不小心惊扰到了挂在窗边的小巧绿色水晶风铃,让风铃哼出清脆的叮咚声。
“最近还有做噩梦么?”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亚裔医生柔声的问着前方的女孩,用绿色发簪盘起的头发,狭长的丹凤眼里盛满笑意,无暇如玉的脸上梨涡若隐若现,不可否认即便是用西方的审美来看这也是个灵动而吸引人的美人,这正是陪伴了温妮8年的心理医生——绣。
原本被风铃吸引目光的温妮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了,即便有醒过来后也不记得了,只有模糊的记忆。”
温妮刚出生时,作为新手妈妈的大条苏珊娜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觉得自己的小朋友是个不爱哭闹的天使宝宝,待到孩子三岁时还不会开口叫妈妈,还有情绪方面迟钝,她才发现一些不对劲。
检查过听力和嗓音都发现没有问题,,苏珊娜发现这才开始慌了。
比起其他为了得到什么还哭闹不停地同龄小朋友,温妮想要什么只会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摇摇晃晃的自己去拿,除有需要(如要吃、要玩玩具)外,几乎不主动发起社交,对别人给与的社交主动交往一般也没反应,作为医务工作者她不可能不清楚这一切都预示着自闭症。见过了很多医生,做了很多康复运动,很多都以小温妮自残式的抵触而告终。
转折是温妮五岁时开始的,由以前的一个朋友介绍,她带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了绣的私人诊所。和以往看到白大褂,就以为要被扎针和强迫做很多不喜欢的运动就开始嘶吼和挣扎不一样,这次温妮对于新医生表现的很平静,她睁着她大大的眼睛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亚裔医生,微微偏着头愣愣的,眼神不同于以往的空洞,而是带着疑惑和渴望,苏珊娜似乎看到了希望。
肯定的说温妮如今和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对苏珊娜来说是个奇迹,所以即便孩子有些孤僻和成绩不太理想,苏珊娜从不对自己的孩子太过苛责。
绣纤细白皙的手指一张张翻动着手中的A4素描纸,那是女孩三个月来睡醒后画下的梦境内容,也是她安排的心理治疗内容。
大部分的画是无意义的大片黑色涂鸦,说明那些早晨醒来时画作主人心情不佳且头脑混沌的状态,间歇有一两张描绘着几只小动物或看不见脸的人,有些画着几片无意义的树叶,停在一张独特的画时,绣的手停了下来“这是一棵树么?”
小小的A4纸上占满了一棵树,一棵粗大而高大的树,看的出来画作的主人很用心的描绘了它,连落叶的阴影都用了很多笔绘,与其他寥寥几笔粗糙的画相比,这幅画显然用心程度是其他所有画都不可比拟的。
“对,梦里的树。”如实回答道。
“画工精进不少。”语气中带着亲昵和关怀,绣看完所有的画用夹子夹好,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我想接下来你不用三个月来一次了,不出什么问题的话你每半年有时间再过来和我喝杯茶就行了。”
见女孩没有回答,又俏皮的眨眨眼睛“当然你想我的话也可以经常来看我——作为朋友,还有转告你的母亲,下个周的婚礼我怕是不能参加了,要去参加一个学术会,但礼物我会准时寄到的。”
“好的,我会告诉她的,再见。”温妮起身和医生拥抱告别,绣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好闻的香气,有些像她送给自己的中国茶叶清香而带着苦涩,又像桌旁的小巧香炉里冒着的熏香的味道,总归是让人温暖和安心的味道。
夕阳下,温妮坐在诊所外等待着苏珊娜。苏珊娜和外祖母去商场还有家具店购买下周的结婚物品,等他们来就可以一同去外祖母家住一晚,第二天中午再回福克斯的家。
以往的每年,除了每三个月要来这里的诊所一次外,苏珊娜和温妮都会选择一段时间回去陪伴这位独居在西雅图的外祖母,一般会在圣诞节或者感恩节的假期里。
和只有几千居民的福克斯小镇不同,西雅图是个大城市。祖母的亲戚和子女大部分都居住在这个大城市,对于无法适应喧闹和人群的温妮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西雅图和福克斯的天气一样常年下雨,这是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