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酽笑眯眯看着江嶷：

“现在，灵感回来啦。”

厨房门关上的前一秒，一道灵巧的身影从缝隙里挤进来。

端着瓷盘的手还没来得及推阻，江嶷就被那人往前一推，厨房门紧跟着关紧。

“阿酽——

唔。”

软唇不用分说地覆上来，带着温热的气息。

哐当！

瓷盘重重滑进水池，江嶷虎口卡着陈酽的下颌将人推开，眉头皱着。

“别闹，小洲还在外面。”

“你生气了。”

手上力道猛地一紧，再听到一声吃痛的轻嘶后，江嶷松开手，躲过了视线。

“我没有。”

“你有。”

陈酽得寸进尺，干脆手臂一伸揽住江嶷的后颈，慢慢贴上去，将两具躯体间最后一丝空气挤尽。

“小嶷，别生气嘛。小洲是客人，哪有人家来做客还冷落客人的道理？”陈酽歪歪头，对上江嶷躲闪的视线：“你说对不对？”

江嶷抿抿唇，不语。

见他不回应，陈酽生气般努了下鼻头，突然朝着江嶷眼睛吹了口气。

！

睫毛猛地一颤，江嶷闭眼躲过，耳边却是陈酽得逞后的窃笑。

嘴唇再次凑过来，这次江嶷没再推开。

彼此交换过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吻后，两人都乱了呼吸。

再这么下去可就不妙了。

这次，陈酽倒是体贴地没再惹火：“我出去啦。”

江嶷勉强稳住呼吸，揉了把陈酽浅金色的发顶。

“慢点，别跑。”

“知道啦。”

一如飞进来时那样，小雀风风火火退场，在最后一缕阳光从房门缝隙中退去之前，江嶷忍不住开口：

“阿酽。”

陈酽回过头，歪歪脑袋：“嗯？”

江嶷垂头靠在台面边，坚硬冰冷的棱角硌着他的腰。

“我……准备了惊喜，一会给你。”

就像是意识到了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正在飞快流逝，江嶷在挽留。

要是真的意识到了就好了。

“真的呀！”

陈酽眼睛唰地一亮，小跑着搂上江嶷的手臂，蹭蹭。

“小嶷你真好！是什么惊喜？可以告诉我吗？不对不对先不要告诉我，啊——好想知道啊——”

小雀叽叽喳喳，江嶷不禁弯了眉眼，“到时候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讨厌你。”陈酽鼓鼓两腮，很快又笑起来，“开玩笑的，最喜欢你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江嶷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清晰。

就好像，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对了小嶷”，陈酽奇怪地看向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为什么要给我惊喜。”

咚！

江嶷只听心脏轰然一沉。

世界天旋地转，像是被束住了手脚后丢入深海，光线和声音变得无限遥远，沉重的水压顶在胸口，将他的肺叶挤成小小一团。

喘不过来。

“小嶷！”

江嶷猛然回神。

只见陈酽正推着他的手臂，不知道已经叫过他几声了。

江嶷后退一步，慢慢将手臂从陈酽手中抽离。

“小嶷？”

“你忘了。”

“什么？”

“三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今天会给我一个回答。”

陈酽的表情空白一瞬，而后是猛然涌现的惊慌：

“不是的，小嶷，我……”

“哥。”

门骤然打开，将厨房内尴尬的气氛撞破。

手机无声地震着，连带空气都颤抖起来，江洲盯着他，将手机戳到江嶷面前：“你的手机响了。”

是公司的电话，大概又是喊加班。

江嶷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一边按下接听键，大踏步走出厨房，只留一室死寂。

屋里只剩陈酽和江洲两人。

江洲并不多看陈酽一眼，径直出了厨房，顺手关上灯。

房间骤然陷入一片漆黑，陈酽慢慢靠在水池边，阴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我这就去。”江嶷的声音模糊传来。

陈酽无声勾勾唇角，弹起身，露出他那甜到腻死人的笑迎上前：“小嶷，又要加班吗？”

“嗯。”

江嶷偏偏头，躲开他的视线。

“我会……尽快回来。”

不等江嶷伸出手，陈酽已眼疾手快拿下衣钩上的皮衣，抖开。三两下就帮江嶷穿好了皮衣。

“小嶷”，陈酽替江嶷理平衣领，顺势揽住对方的肩，蜻蜓点水一吻。“路上小心。”

江嶷视线闪烁一瞬，指尖轻碰碰他脸颊，却又在更进一步前攥起。

陈酽笑笑，一把抓住那犹疑的手，贴在脸上。

江嶷瞳孔缩了缩。

“我等你回来。”

最后，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关上门，陈酽后退一步，撞上一块厚实的胸膛。

他转回身：“小洲。”

江洲不语，只垂眼盯着他。

陈酽弯弯眼尾，抬手：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