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不妙。
如她所想,马好不容易停息下来,马车便被衙役、摊贩和路人围堵住了。
“我的命好苦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支个摊子,还没开张就被掀了,哎呦,我一大早起来蒸的馒头啊,全落地上了,何家主,今天要是每个说法,我老头儿也不活了。”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坐在地上,边哭边抱怨。
“何家主,我家的摊子也没了,这些个摆件都碎了,你得赔啊。”一个卖泥塑摆件的商贩道。
“还有我家的……”
场面越来越失控,有真的讨伐何青的摊贩,也有没受损失浑水摸鱼的摊贩,叽叽喳喳,叫嚷着要赔偿,何青脸青了绿,绿了青,根本走不出哄闹的人群,眼见着天色渐晚,内心焦躁,何家迈上新台阶的机会就这么被她毁了吗?
仿佛是嫌她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多,衙役走到她跟前,“何家主,今日之事影响甚大,你还是随我们去趟县衙为好。”
何青直愣愣地站着,衙役的话从耳朵传进心里,好似一把尖刀,扎穿了她的希望,没了,没了,差一点,就差一点,她何家就能再进一步。
脸气得发白,眼前阵阵发黑,一不小心岔了气,何青直挺挺晕了过去。
“哎!何家主!”衙役也是一惊,她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何家主就被气晕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连忙跑去将人接住,终究慢了一步,没接住。
何青直接一脑袋晕在了地上。
假晕也成了真晕,后脑勺磕了个大包。
围着的商贩路人瞧见了也不闹了,“这,这,老天奶嘞,何家主是不是被气死了?”
“哪有这么容易,应该是被气晕了。”
“还没还钱呢,怎么能晕了?是不是不打算还了。”
叽叽咕咕,路人虽在讨论,还是让开了路,让衙役将何青背去了医馆。
浩浩荡荡的人群一齐跟着,涌入医馆。
另一边,胡县丞从角落里走出来,赞赏地看了眼身旁手下,办的不错。
“走吧,这事儿办的不错。”胡县丞一边夸奖一边坐上了马车。
马车逆着人群离开,方向却是驶往一家茶楼……
……
李娟见孟清许这样,安慰似的拍拍孟清许的肩膀道,“清许何必哀伤,一月后便是文华书院的入学考,你文采斐然又有夫子推荐,必是能过的,到时候,我们成了同窗,有的是见面的时间。”半开玩笑道:“只是,清许可不能忘了考试时间。”
“不会,我会将此事记在心里的,一月后入学考定会去当参加。”孟清许许诺。
“好,有你这话便成。”孙佳道。
钱梁笑着开口,“那便约好,考试当日我们定在书院中静候清许到来。”
饮茶闲谈,时间流逝,眼见快到了分别的时刻。
李娟忍不住好奇,“窗外除了落叶枯树,几点鹅黄腊梅,别无其他,清许,你为何常往外张望?”
黄昏的灰蒙渐渐将天空染色,三人探头向外看去,并无异常。
狐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李娟开口问道。
“碧水县县丞。”
钱梁起身将门打开。
孟清许等人跟在她身后。
“不知胡县丞找我等是有何事?”钱梁开口。
“方才在路上见着何家家主何青晕倒了,便跑来告知一声。”胡县丞道,“也不知道何青是急着想见谁,脸上着急得很,被人围着晕倒了,我特地跑来告知孟秀才一声。”
胡县丞表情有几分意味深长,眼睛直直地盯着孟清许,审视她的表情。
就是姓孟的想将何青拉到同知那儿去,如今听到何青出了事,就不信她不荒乱,眼中发狠,想坏她的好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奈何何未央脸上只有惊讶担忧,不见丝毫慌乱。
孟清许行礼道谢,“多谢县丞告知,我这就去医馆照料。”
说完,就欲离开。
钱梁三人忙将孟清许拉住,“清许,等等,你岳母受伤,我们作为朋友,也一道去探望探望吧。”
“哎!哪用得着几位小姐,我与何家主是亲家,我同孟秀才一同去探望就够了。”胡县丞赶忙阻止。
让她们去了,她的筹划不久打了水漂了吗?
孟清许将些看在眼里,眸光冷冷,她知道胡县丞会阻止何青来这儿,所以,连何青想跟李娟一叙的事儿都没提,只是,没料到胡县丞手段如此狠辣,直接将何青弄进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