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慎之介回答,“遥酱只会在出门前喷香水。”
九条千鹤补充了些细节,“嗯...姐姐倒是会有睡前涂抹身体乳和护手霜的习惯,今天也按照惯例泡完温泉后回到房间涂抹了身体乳和护手霜。”
“那她今天涂抹的护手霜和身体乳放在哪里的。”
“在她房间里,我带警官先生您去拿。”
罐装已开封的护手霜里有淡淡的苦杏仁味。不注意闻确实会直接上手涂抹。
松田阵平将证物装进密封袋里后宣布,“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山村麻也震惊道,“这么快!”
吉田美咲再次翻白眼,“你刚才不还说太慢了吗?”
“我们先来说第一场案件,也就是死者为九条隼人,死亡时间为九点左右的事件。
凶手使用了一件消失的凶器作案,但她犯了一个很致命的,足以暴露这个手法的错误——因为今天的种种巧合,这个凶手没来得及清理现场。
其实这个手法本来可以在第一时间被识破。你们当时都仅仅是站在门口,而我也只是简单探查了尸体的死亡时间,再加上事发突然,没有注意到也是很正常的。”
松田阵平看向坐在角落的人问道,“九条小姐,你和九条先生有谁发烧了吗?”
“没有。他的身体很好。”
“既然你们的体感都是正常的。那请问,为什么房间的暖气温度会达到惊人的32度呢。”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处处透露着肯定,警官先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九条千鹤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吞吞吐吐辩解道,“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在我走后隼人君觉得冷自己调高的吧。”
“哦?想不到九条先生看起来这么强壮的身体也会畏寒啊?”松田阵平反问着,他没有等九条千鹤的回答接着说,“根据伤口的深度和形状判断,凶器是锥状物,死者的毛衣也是湿的,现场的地板上还留有茶渍,你们是打翻了茶杯吗?”
见警官给出了答案,九条千鹤立刻回答,“是的,我把隼人君端给我的红茶打翻了。”
松田阵平嘴角一咧,“不好意思,我刚才说错了。不是茶渍,只是普通的水渍。”
听到这句话,九条千鹤僵住了身体。
“水渍呈现不自然的树状,与自然泼洒的放射状有明显区别,更像是什么东西融化后的痕迹。”
吉田美咲抢答,“低温天气,高温融化,锥状物...是冰锥!凶器是冰锥!凶手是你——九条千鹤!”
松田阵平点了下头以示夸奖,“不错。”
九条千鹤企图狡辩,她指着吉田美咲狠狠道,“仅仅凭现场的痕迹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干的!你这是污蔑,我可以告你诽谤!”
“行吧,种花国有句古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常适合你。”松田阵平轻敲了下放在案几上的保温杯,锵的一声仿佛凶手最后的丧钟。
“我之前推断九条先生死亡时间是在九点左右,但是,凶手将室内温度调高了,这会加速死后僵硬现象的出现,所以根据计算,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其实是在八点左右。
而在那段时间,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且可能拥有作案动机的,只有你一个。”
九条千鹤激声反抗,“我能有什么动机,那是我新婚不久的丈夫!”
“你与雾岛先生维持着亲密关系,不幸被九条先生发现,但他没有告诉你的姐姐,可你信不过他选择杀了他,因为你怕你的姐姐生气之后会收回你的股份。”看了一整场戏的朝日出声,痛击犯人这样帅的场合她也要掺一脚。
以上,是她根据九条先生舔狗般的行为以及多年的博览群书经验得出的猜测。
众人一片哗然。
山村麻也附和,“我就说他俩不一般,她的姐姐是瞎了吗?”
沉默不语的一条弘捶了下兄弟的头,“口无遮拦。死者为大。”
松田阵平再次将话题拉回案件核心,“关键证据就在你的保温杯里。你事先用模具冷冻出冰锥,再将其藏入保温杯里延缓融化。可惜你忽略了——这种手法会在内胆与杯嘴处留下细微刮痕,”他走到九条小姐的身边打开保温杯,“就像现在杯壁上这些明晃晃的罪证。”
“你在九条先生的晚餐里加入了安眠药,等他昏睡后你就开始实施杀人计划。原本你是打算立刻销毁保温杯的,但作为必经之路的集会室一直有人,暴雪天气贸然外出反而惹人怀疑。而泡完温泉后,雾岛小姐将你强行带到她房间,彻底断绝了你处理证物的最后机会。”
九条千鹤放弃了抵抗,她落下泪跪在地上自爆,“对,没错就是我,是我杀了九条隼人!谁让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他说只要我能回心转意,他就不会告诉姐姐,我才不会相信他,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山村麻也:“呸,九条先生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吉田美咲:“你狠起来连自己亲姐姐都杀,你还是人吗?!”
听到这话九条千鹤声泪俱下,“不是,姐姐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想把姐姐弄残,姐姐的学识那么有用,她死了我还怎么镇住那些高层!”
“你——!”
所有人都被这无耻的发言震住了。
沉寂了一会,松田阵平再次开口,“她说得没错,雾岛小姐的确不是她杀的,她应该没打算在今天动手。”
山村麻也没有想到还有后续,“那也就是说,杀害九条小姐的另有其人?”
一条弘肯定,“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凶手。”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啊,雾岛先生。”松田阵平指了指手里的密封袋,里面是柑橘味的护手霜。
“证据就在护手霜里,柑橘味的护手霜里有淡淡的苦杏仁味,不注意的话根本闻不出来。
雾岛小姐将含有□□的护手霜涂在手上,再用沾了毒药的手指吃下巧克力,这样微量的毒药还不足以让她立刻毙命,但雾岛小姐有个习惯,身为丈夫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九条千鹤率先反应过来,“舔手指!姐姐吃完东西后会舔手指。”
“对,这个习惯并不稀奇,我观察过雾岛小姐的拇指和食指,上面还有唾液和残余的巧克力痕迹。”
朝日明白过来,她指着卷毛警官自信满满,“你也像九条小姐一样没想到住的旅馆刚好就有警察,所以没来得及销毁证物吧?”
“对,是我,我跟她结婚本来就是贪图她的财产,结果她是个油盐不进的就给我那么点股份,所以我干脆直接勾搭上那个贱女人,”雾岛慎之介跪地懊恼,“雾岛遥死之后九条千鹤就成为了最大的股东,我可以再找机会架空这个蠢女人。但是,就在前几天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你想嫁祸给九条千鹤,这样就能够一石二鸟是吗。”松田阵平接过他的话。
“就算她被拘留后洗脱了嫌疑,我也早就联合了财务转移了财产!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成功了!”
响彻旅馆的是并不是出于对死者愧疚的泪水,而是对自己计谋被识破的悔恨。
“我没想到...早知道...”雾岛慎之介言辞不清地说着什么,但没人想听罪犯的辩词。
“没想到九条小姐会在今天杀了自己的丈夫。”松田阵平将外套罩在罪犯头上,狠狠给了他肚子一拳,“你把警察当什么了!不过是自以为高明的手法,鉴识科那群人又不是白拿工资的。就算今天我不在这里,等当地的警察一到,你们的阴谋也会败露。”
打完人后,卷毛转头瞥了一眼在场的人,“你们看见了什么吗?”
包含朝日在内的几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我们绝对没有看见警官殴...唔...唔...”
山村麻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条弘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