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然不中,沈巍草草过了半圈,大概依着年份,凭直觉搜罗出不少记载了大事件的书册笔录,只等下次再予细辨。原本这种查阅典籍的事他是可以找人代劳的,但镇魂令不同与圣器,它与镇魂令主有着非比寻常的切身关联,赵云澜如今还是地星的话事者,稍有不慎,被有心之人觊觎生事,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万万不能行差踏错、陷他于险难……沈巍双指掐了掐眉心,调息片刻,估摸着不能再耽误了,便离开了地君殿……
此行很顺利,回到特设处,楚恕之从林静手里接回手机,记录显示三通电话两发短信,短信都是询问沈巍是否还没醒,看来他是被告知沈巍睡下了,自然也就没有要求他听电话……大家都准备得很“充分”,应对自如,完完全全按计划把赵云澜蒙在了鼓里!
赵云澜回来的时候沈巍确实在睡觉,而且这一觉看似还睡得熟,直到窗外暮合、亮起了灯火,特调处的“餐桌”上也飘出了饭菜的香味,赵云澜蹲在塌前唤了他,他才醒来。
“这么累吗?还是我不在,无聊得只能睡觉了?”赵云澜边说笑边扶沈巍坐起:“要不我也给你配个手机,有这玩意儿随时都可以连线,兴许你睡觉的时候我还能给你哼个小曲儿……”
“不要!”沈巍心急忙慌地接口,才钻了这么个空子,他已觉心力交瘁,哪还有能力应付更大难度的“挑战”;再说,他也真做不出天天见着人还要捧个手机粘赵云澜的事!
“不要啊……不要我?不想我?拒绝得这么干脆啊?”赵云澜幽幽地说,假意酸楚,想使坏看他脸红,谁知沈巍的脸色不红反白,更像是被吓到了?赵云澜微微皱眉,伸手探上了他的额头,竟然还有些粘腻,他顿时就收了痞气,正色道:“沈巍,是不是这个椅塌睡得不舒服……是我疏忽了,躺不平怎么可能睡得好,我这就订床,换了!”
“我不要!”沈巍再次疾呼,这一回声音大到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象是要阻止赵云澜打电话“订床”似的,他急急地伸手抓住了他,转而近乎乞求地软声道:“我是说……这样不太好,我用不惯手机、在这儿也能休息好……云澜,你……别对我这么好,别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我……我的意思是,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我很好,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
“这是什么话,我对你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又不滥情,这辈子就爱你一个,心思不放你身上那要往哪儿放?”赵云澜不解,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关系和默契,他不太能接受沈巍还说这样的话,脸皮再薄也不至于、更没必要这么矜持吧!而且这些话他是真不爱听,一下子简直要连调情的心情都快荡然无存了。
“云澜……你,生气了?”沈巍听他语气微重,不由得更没底气,他觉得自己就是狼心狗肺,吃他的用他的,被他宠上了天,却在背后“算计”他、联合“外人”一起耍他,纵有多少万不得已的理由,那也是背叛、也是伤害!
“是啊,我生气了,你不懂我,又不要我,我能不生气么!”赵云澜怫然不悦,但也就当着他的面装装样子,他早就学会了主动替沈巍“开脱”,因为深信他说什么、做什么,出发点都是在为他着想。
“云澜,我懂你,我要……你……我……”沈巍本能地想要解释,但他心里似乎又觉得赵云澜就该生气,无论是因为什么,现在生他的气要比对他好更合适,所以无须示好……他此刻心情矛盾又复杂,而且面对赵云澜、尤其是陷于感情问题的时候,他也是没有那种挥洒自如的老练和言必有中的经验的,因而一时无措又急于掩盖,忽地就倾身抱住了赵云澜,好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遗失心爱的宝贝。
赵云澜突然被他这么又着急又用力的抱住,除了受宠若惊还有那么点不解其意,但他了解他很多时候不善表达、还“不解风情”,“玩笑”开得过火容易引起误会:“沈巍,沈巍,我不生气,我没生气,我开玩笑呢,你别是当真了吧……”
“不,是我说错话了,是我做错事了!”沈巍嘀咕。
“又说什么呢,你哪来那么多错啊……”赵云澜轻拍着他的背,觉得他反应有些过激:“沈巍,沈巍……你是不是又做梦了?你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