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把沈巍问住了,他不愿意说,也没法说。
“沈巍,你有事瞒着我吧,能瞒我一辈子吗?如果不能,你不怕我知道了生气吗?”赵云澜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询问他,但他故意卸掉了温柔。
沈巍的手不自觉地攥起了一层被褥。
赵云澜解了抱姿,从他背后顺着他绷紧的手臂一路摸抚到他的拳头,不大客气地说:“松开!”
沈巍仿若未闻,像揪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死不放手,因为使力又开始颤抖发汗。
“我说松开!”赵云澜提高了音量,更不客气地说。但他没有硬掰,也没有施加压力,只是温暖地圈握住对方的手。
沈巍像个叛逆的孩子,完全没有要听话的意思,赵云澜往前倾着身体,耳朵贴在他的脖颈边,几乎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这还能放任不?
“你是不是嫌咱俩都没痛够,还不松手?”赵云澜耐心耗尽,扯过他的两只手扣在一起,自己腾出一只手粗暴迅猛地攥开被料:“要抓抓我,我皮糙肉厚,反正你也不心疼!”
“怕!我怕!”沈巍在赵云澜看似要发火的前一刻破口而出,不知是虚弱还是真怕,人已经瞬间抖成了筛糠。
赵云澜隔着他的里衣触了一手粘腻,当下缴械投降,半扭过沈巍的身体拥抱住他,意图制住他颤抖:“别怕、别怕,我不生你的气,我气谁也不气你,安心,安心啊……”
过了好一会儿,沈巍才平息下来,可他张口还是只有一句不讨喜的“对不起”!
赵云澜居然笑了,还十分好心情地将手指插入沈巍的头发,一下一下轻柔地梳理着,极尽宠溺,但他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大厚道的——
“你不说也成,我出门的时候好好的人留给他们,除了小郭,谁也别想脱了干系,我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看的人,谁敢跟我打马虎眼,谁就等着全年奖金打水漂……啊啊,尤其是‘你的’楚恕之,天天把我当阶级敌人,摩拳擦掌等着揪我的小辫子,现今我看他怎么跟我掰扯,若是他缺心眼儿让你受罪,呵呵呵……别说小辫子,你看我不一次性拔光他的毛!”
沈巍:“……”
赵云澜:“你别怕啊,我说了不生你的气就不生你的气,反正我也做不到,但你疼成这样,我这口气总得有地方出吧,不然憋坏了,你不也心疼吗!”
赵云澜说得轻巧随意,这些话他说得出口也能办到,但却是实实在在地指东打西。
这世上所有的“别人”都是沈巍的一段软肋,尤其是朝夕相处、生死与共过的那几个,赵云澜的言下之意还是在逼沈巍自己张口,摆明了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的。
沈巍一脸不自在地听完他说的话,最后有气无力地被逼硬着头皮当场圆谎:“我……我只是试试自己的能量体系恢复得怎么样了,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
赵云澜拖着长音了然作态,心底里飞快地审查着他这话的真实可信度,好像……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