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依旧一脸柔和,却尽敛了并不张扬的笑意,从容说道:“踩冰——极端昏睡时间越长越难苏醒,缺乏应有的感知和循环,对黑袍使百害无一利……哦,我刚看到他手上有伤,那令主觉得是用手还是用脚更好呢?”
踩冰!赵云澜扎心啊,他和楚恕之确实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但论刺激,好像没有对面的大美女有想象力,余下这个用手还是用脚的问题,对赵云澜也是爆击,他吞咽困难地憋了近半分钟,才被迫不选也得选,总归好过对沈巍武力加身!
“踩……那个……还是用脚吧!”
想象力丰富的大美女轻轻点了点头,极善解人意地安慰了一句:“令主放心,不会受伤,只为非唤醒他不可!”
楚恕之从赵云澜身后伸手拍了他两下,无声的。
一屋子人谁都没料想末了还要目睹揪心的一幕,却又骑虎难下似的,不忍舍赵云澜而去,都闷声不响地簇在床边,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焦点人物的身上。
赵云澜把沈巍抱坐起来,让他双脚落地,毫无胜算地轻撼着唤他的名字,如果能唤醒便不必遭这份罪了!
楚恕之看不惯别人缩手缩脚,大剌剌地夺了林静手上铺满冰决的盆,最后却也是不情不愿地伸到沈巍脚下……
医者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等待着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还跟随着一起试图唤醒黑袍使,然而这显然是不够“刺激”的,沈巍无意识地瘫在赵云澜怀里,平静得令人颓丧。
除了赵云澜,男人们都蹲挤在沈巍的脚边,处于一种想帮忙又不忍帮忙的微妙蠢动下,结果还是林静第一个理智地出了手:“再不完事儿冰就化了!”
赵云澜见他压住沈巍的脚面往下使劲,这一把力完全像是作用在他自己身上,刺骨的凉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呼吸,男人身不由己地抽痛出声,心疼得无以复加,除了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几乎不敢正眼去瞧。
“用点力,这是在救人!”祝红催促速战速决,这种时候,理性必须战胜感性。
“大人,您醒过来啊!”楚恕之也豁出去了,配合着施力,对沈巍有害的事多拖延一秒钟他都觉得漫长,眼下唤醒他才是正经!
然而几个回合不见有反应,医者的手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枚银针,沈巍被抓起一只手,指尖受到了干练的一针……
赵云澜瞥见了第二针,顿时像见了鬼似的,惊悚地张嘴瞪眼,说好的“不会受伤”呢?这是在玩先斩后奏还是瞒而不报?他刚想发飙,怀里的人骤地战栗了一下,与此同时,大庆牌黑猫“喵呜”一声窜上床,贴在了沈巍的腿边。
“大人!”“沈教授!”“沈巍……你醒了!”
一时间房里哄闹起来,呼叫声不绝于耳,仿佛谁都不甘落后,挤破脑袋地要成为唤醒沈巍的一份子!
医者功成身退,默然撤出,祝红尾随至房门口与她短暂交流……
赵云澜依然维持着搂姿,但他没有说话,在沈巍开合了一下眼帘后,他果断示意众人噤声,而后警惕着他的变化。
夹杂着陌生人的话音、脚底传来的寒意、“悬空”的身体,这所有的不寻常,在沈巍没有完全“醒透”的意识里,亮起了红灯,但他太虚弱了,约摸过了七八分钟才有了少许自主能力,瞬而开始挣扎、戒备、想要逃离。
楚恕之紧挨着两人,沈巍听到他的声音后,挣脱了赵云澜未加强制的约束,近乎不分青红皂白地攥过一条手臂,借力抽身、拖着双腿扑向角落,仿佛家里来了客人,见不得人的丑孩子要第一时间找地方藏身!
赵云澜放手管放手,但也没打退堂鼓,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板追过去,生扣进沈巍手里,又牵起他另一只手覆在上面,同时轻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