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恕之尴尬转身,活像四肢不协调的郭长城,别别扭扭退出了房间。
那人就是个“定时炸弹”,沈巍不是一点提防心都没有,可每次总猝不及防被他吻得头脑一片空白,如坠云里雾里……好像听不到赵云澜发声以后,他那张嘴就时时刻刻想着粘上他,防不胜防!
赵云澜自问一次比一次————,沈巍虽不投入也不回应,但他从没在这种时候推开过他,不拒绝就是不讨厌,被动接纳也是接纳,他一直都是爱着他的!赵云澜满足得眉开眼笑,吻毕后看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若木鸡,想着他因爱而生的顺从,胸口竟然小鹿乱撞,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对着暗恋自己很久的人表白,优越感十足,毫无感情包袱,又满心期待对方更炽烈的回应。
沈巍最炽烈的回应就是纵容!
纵容他——————————————————————……纵容自己贪婪地享有这无以为报的爱!
赵云澜成功地替沈巍换好了睡衣,成功地用他自己中意的方式喂了水,最后再次成功地把他抱去床上休息……沈巍确实已经不抗拒、不排斥他了,事实上,在他摸出第一张纸板、亮出仅三个字的道谦之后,他的小巍就已经原谅他、接受他了,如果不是记忆中还留存着伤害的印迹,他们可能当时就拾回了最初的甜蜜、他对的他的感情也早就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了!
直到沈巍疲倦得撑不开眼了,赵云澜确定他睡着了才带着水盆退出房间。他一路跑去楼下洗手间,进门就呲牙咧嘴地把左手伸到水笼头下,水流冲刷着虎口上一道狭长的伤口,红殷殷地涌进下水道里。
“我就是搞不懂,大人为什么不肯摸纸板,他不想知道你要说什么?”楚恕之斜靠在门框上,看着赵云澜被刻刀划伤的手问。
赵云澜一直很谨慎地掩示着手伤,方才拧毛巾的时候才扯掉纱布,切口有点深,也没上过药,他自己随随便便敷衍了事,这才没止住血:“我要说的话一定会说,无论用哪一种方式,但我不想逼得太紧。”
“是啊,你不逼他……”楚恕之干笑两声,上前扯过赵云澜的手,用比他单手操作强上那么一点的技法,边打结边酸溜溜地说:“最多耍些别人使不上的‘手段’,让他不得不就犯!”
赵云澜也笑了,像是被光晃了一下眼睛,短暂又灿烂,而后颇为郑重其事地接口道:“老楚,沈巍拒绝你的好意并不是在耍脾气、使性子,更不是什么差别对待,他就算自暴自弃,也还是会先为别人着想,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照顾,他永远都做不到!”
“大人就没为自己想过,这还用你说?”楚恕之不满意地挑起眉,对赵云澜的“开解”表示多此一举:“别人也不打紧,可怎么才能让大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照顾?我怎么觉得他依着你纯粹是在为你着想,恐怕你给他的压力更大吧!”
赵云澜瞧着被他绑得不太顺眼的伤手,莫名有些失落:“压力未必就是件坏事,接不接受我的照顾也由不得他!”
这话没怎么踩在问题点上,避重就轻、更像是在“放狠”,但楚恕之觉得他“狠”得恰到好处,而且沈巍在“某些方面”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倒也不见得不好!
两人闲聊间,祝红赶着早间饭点风风火火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