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赵云澜咬咬牙,为了沈巍,这件事他不能妥协,怎么都得想办法说服他,还不能用逼的:“沈巍,用不用得医生说了算,阿洛作为你的医生,她值得信任我们就该信她,给她机会就是给我们自己机会,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可那是多余的,医生的眼里只有‘病体’,没有‘人体’,更没有‘性别’,我跟你保证,她看你绝对比我看你更‘单纯’……”
“你……你说什么!”
沈巍听到这里,霎时就冒出了一身冷汗,赵云澜的意思是说别人很单纯,而他却想歪了吗?在他眼里,他到底是有多不堪、多伤风败俗,他以为他满脑子装着多少有辱斯文的念想?
沈巍已经够羞耻的了,在某些方面他原本就是个“老古董”,和赵云澜探讨这样的话题、当事人还是他自己,他没法泰然处之,不止领悟不到对方为了缓解紧张才故意拖出这么句说辞的意图,还因为缺乏自信,曲解话意地想,他是被怎样鄙薄的目光注视着。
凭着对沈巍的了解,赵云澜觉得他该脸红了,兴许还会生气,按以往的经验,再得寸进尺那么一点点,他就会为了“堵”他的嘴而“臣服”,可没想到的是,沈巍脸色煞白,那句“你说什么”的质问也相当没底气,他挣脱他的手,局促地低下头,不住地往后退缩,俨然是一副没脸见人的姿态。
赵云澜立马意识到用错方法了,俯身压近想把他拉进怀里:“沈巍,你别想叉了,听我说……”
沈巍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防备着“侵袭”,他张皇躲避赵云澜样子就好像对方现在就要把他绑缚“刑场”似的,椅榻上空间有限,赵云澜又在外侧,他无路可退,只能拼力翻了个身背向他,紧紧攥着椅背一角、再次“本能”地缩起双腿,气喘吁吁地说:“不,不要,不要……”
“沈巍,你别这样,我不抱你,不抱你行吧”,赵云澜急坏了,沈巍心结未解,他本该多顺着他,可偏偏眼前这事同样关乎着他的健康,他若松口反倒是害了他:“你转过来,听我好好跟你说,我只动口不动手,绝对不再吓你!”
“不要,不要……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沈巍依然坑着头一迭声地说。
赵云澜愣住了,以为他是说不要碰他,又或者是不要问医,却没想到竟然是“不要看他”的意思,他一下没反应上来,顿了一会儿讷讷地追问:“为什么?你那么好看,为什么不让看?”
沈巍没答,继续努力地“压缩”自己,眼看着又要缩成不能再小的一团了。
习惯有多可怕,它不光主宰着意识行为,也主宰着无意识行为,赵云澜相信这一刻的沈巍控制不了自己,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但一定是他某句话刺激到了他,以至于他情绪失控、行为失控,再度出现了应激反应。
赵云澜还是无法姑息爱人把他当作洪水猛兽,既然沈巍没说不让碰,他哪有不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