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揉揉被几丝悬浮的猫毛扫过的鼻尖,这次倒是一点也不怕担风险,他甚至有那么点期待偷窥的大庆被发现,沈巍要是因此和他置气,他都觉得难能可贵……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不放心,时间一久,便忍不住想探知一二了。
没过几分钟,黑猫大模大样地凯旋而归,以示不辱使命,可他再次落到赵云澜身边时,却歪着头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仿佛不知要怎么开口。
“怎么啦,被吓到了?”赵云澜不以为然,大庆第一次见那个场面,他表示理解。
“他们在干什么?”大庆问。
赵云澜:“什么干什么……也对,一只猫看不懂很正常,你就说快结束没,有没有看见阿洛拔针,我着急着呢!”
“拔什么针?我没见到啊!”大庆一翻身转回人形,坐挤着赵云澜拍了拍他的大腿:“那个叫阿洛的女医生就跟我刚才看你一样坐在床边看着沈巍,我确定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赵云澜整个一激灵,他倒不是不信阿洛,但大庆所言与他所想大相径庭,难免令他有些吃惊:“那沈巍呢?”
“沈巍……沈巍什么动静也没有啊……老赵,你别急,别吓到沈巍!”大庆追着问话间已经跃身而起的赵云澜,一阵风似地卷上了楼。
“什么情况?”祝红闻声,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同样没离开的楚恕之,两人后脚紧跟了上去。
赵云澜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很有理智地先敲了门,只不过没等里面的人应声他就推门而入了。
阿洛正如大庆所说,挨床坐着,确实未见行针的迹象。
沈巍并未躺平,和赵云澜出门时差不多的姿势靠着,赵云澜大步迈向床头,见他双目紧闭,上前就把人揽进了怀里,焦虑万分地轻喊他的名字。
“大人只是力乏睡过去了……”
“结束了为什么不叫我?”赵云澜毫不客气地打断阿洛:“他睡多久了?”
“才睡!”
阿洛边说边开始收拾,赵云澜这才瞥见了针具,他警觉地撩开沈巍的盖被,发现他衣衫工整,扣子也都紧扣着:“阿洛,今天扎了多少针,过程顺利吗,沈巍能适应吗?”
阿洛抬头发现房里四双眼睛紧盯着她,虽无恶意,但盘查意味十足,倏而就有些绷不住了:“令主在怀疑什么?”
“阿洛,你别误会,老赵不是怀疑你,他只是想了解沈巍的情况。”祝红出来打圆场,其实她也疑惑,看这架势早完事儿了,明知道有人悬心吊胆地惦念着,不知她因何耽搁了。
赵云澜虽然被阿洛指问了,但在看过沈巍的手臂、发现了新的针眼后,一下就沉住了气,他对视着眼前略显反常的女子,想了想说:“祝红说的对,我没有怀疑你,但今天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吧……是沈巍要你瞒着的吗?”
“不,没有!”阿洛这才正色环顾了一下众人,仿佛下了决心似的,轻叹一声娓娓道来:“抱歉,是我失态了,可那是因为我被黑袍大人‘吓’到了——不瞒大家,方才落针近百,半数是大人自己下手的,他不止做得又快又好,还同我辩证医理,令我受益匪浅,简直……简直可以当我的老师!”
“什么?你是说大人自己下的针?”楚恕之不可置信地看着沉睡中的沈巍:“你不是说这是你家祖传的医术吗?大人何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