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醒了?”同时觉察到沈巍有反应了的阿洛急问。
楚恕之:“大人,您醒了吗?别睡、别闭眼……只是皮外伤,已经都处理完了,您忍着点……”
两人的声音不约而同沾染了一丝喜悦的成份,毕竟在这种一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的时候,人能清醒过来总比长时间昏迷要好,不过谁也没有因此松懈,仿佛新的战役吹响了号角,阿洛加快了动作节奏,楚恕之也不忘嘱托,即使没空抬头看沈巍也在挖空心思地想话、叫话。
只有赵云澜依旧闷声不吭,脸上的表情和他的嘴一样僵着、紧张到闭息。
以目前的情形他是没办法抱紧沈巍的,仅以能支撑对方不歪倒、不坍塌、并给针位留出足够的安全空间为准,像个人形架子一样固定着无可作为,加上他日常活跃的三寸不烂舌突然“自闭”了,整个儿给人一种近似“冷眼旁观”的错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醒了吗?睁眼了吗?能说话吗?”
看不到沈巍正脸的阿洛再次追问,她必须第一时间确认他的状态,但赵云澜看似一点也不配合,除了斜低着头紧盯着沈巍可谓旁若无人,直觉今天指望不上这人了,她倏尔把手里的短刀不由分说地塞给了楚恕之,比划着说:“看也看会了吧,就象你说的皮外伤而已……时间拖不起,要尽快结束!”
楚恕之不愧是身经百战,气概胆识应有尽有,该挺身的时候丝毫不含糊,主要他知道等不起,因而爽快地接了手,按指示行事。
阿洛得空转场移到沈巍近前,见他眉目松动却尚未睁眼,探查一番后从赵云澜手上夺过他的手……
虽然这次是起针,但她的动作变得缓慢又迂回,仿佛有意释放针感的层次,好让沈巍有更“深透”的感受;她的目光也未落在手上而是专注于他的变化,神色极度肃穆。
一开始沈巍的反响不大,最多只有间歇性的微颤,但这显然是苏醒的前兆——阿洛“倒行逆施”、楚恕之“挥刀下药”,他即将在一波接一波、一浪高一浪噬心蚀骨的疼痛侵蚀下被强行攥回意识!
赵云澜无计可出唯有听之任之,外表紧张到麻木、内心绞拧至稀烂,他藏怒宿怨地想着,假如今天保不住沈巍,他必血洗地星、一只不剩地手刃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恶畜;以牙还牙、剐净了给他自己作陪葬……沈巍不在了,他还昭什么仁义?畏什么天命!
突然,沈巍的身子剧烈一僵,那股瞬发的、直挺挺的力道几乎让赵云澜有被他的骨骼膈到的感觉。
“你停手;你稳住!”为免楚恕之下手有闪失阿洛先就叫停了他,同时喝令赵云澜把控住、绝不能脱手移位。
伴随着梗阻的呻/吟,沈巍噏着唇、瞪着眼霍然苏醒,阿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出数枚吊命的银针,分入他的耳根、脖颈、肩胛……随即转回他背后接手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