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仿佛一下被他问住了,竟没有接口,然后就听到对方收敛性地顾左右而言他:“不管怎么说我也该对你负责,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普通人’在地星时间长了多少是会受到黑能量的侵蚀,对身体不利……”
“我不会受影响!”阿洛终于道出了真相:“令主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那些全都是事实——据家传手记,先祖曾在机缘巧合下误入地星,并在此间缔结姻缘、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因为种种原因,她曾潜心钻研疗愈地星人伤病的医术、就地取材以入药并独创了一套针法……只是可惜,后来遭遇了些变故,他们没能白头偕老……”
赵云澜这才拖过把椅子坐了下来,打算平心静气、认认真真地听她和盘托出。
阿洛继续说道:“先祖回去后凭着记忆书下了她在地星的经历、代代相传,其目的是为免后人不明真相,在成长过程中或有所困扰和损伤,同时立下训诫,即便拥有特殊能力亦不可肆意外显,更不可为非作歹;倘若自愿研习‘洛吴崖记’当以自身精进为先,不得有违医道逞奇眩异。”
她说到这里转去堆放物品的角落,从她那个随身布包里取出一本看上去平平无奇、与其它医书没有太大分别的书册,直接呈给了赵云澜。
赵云澜赶紧站了起来颇为小心地双手接过:“医书?你刚说的那个洛吴……”
“洛吴崖记!先祖的手记久远珍贵,原稿不便携带,这只是个不完全拓本”,阿洛就着他的手主动翻开封皮:“其实我没想过会有学以致用的一天,更没想到会用在黑袍使身上,而在这之前,我对地星没有执念,毕竟我终归是亚兽族人,既没有脱离族群的打算也不想违背族规戒律;血统于我的生活和信仰都没影响,我可以效仿先辈们一辈子守住自己的秘密,安于世俗、避行纷扰,可是现在……”
她顿了顿,略微喘了口气:“一直以来并非是我故意讳莫如深,希望令主理解。”
“理解!”医书赵云澜看不懂,但她的信赖与决心他已经全部领受了,他看向她镇重承诺:“你放心,除了我们‘自己人’你的身份依然是保密且受掩护的,你可以继续按你喜欢的方式生活,而且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回地星,这儿永远有你的落脚点!”
“令主……有心了!”阿洛眼眶泛红,动容地点点头,随即神情一肃:“沈巍伤情堪忧,现在我只想找回医书,我总觉得缺失的那部分记录了很关键的信息,或许对他有很大帮助。”
赵云澜想了想问:“你家先祖既然有意传授医术,为何没有留全呢?”
“这个我也说不准,医书传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只有半本,是几经转手遗失了还是原本就没留不得而知,但后者的可性更大,若真是出自先祖本人的意愿,我猜她是想隐藏些什么,不希望后人追寻或者……重蹈覆辙吧!”
赵云澜皱眉:“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凭空找这么一本年代久远的手记谈何容易,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阿洛从桌上拿起赵云澜刚刚翻过的那本画册,翻到最中间一页,摊平了转向他:“据记载这是先祖在地星长期居住的地方,令主知道在哪里吗?”
赵云澜瞥见即刻眼前一亮,那幅画占满对开两页,临摹尤为精细,景致刻画惟妙惟肖,但重点是……他见过“原作”,拍下“原作”的照片至今还存在他的手机里——
阿洛家里有一个十分隐蔽的隔间,她时常会“躲”进那儿对着墙上的画作出神,这便是其中唯一一幅非肖像画了。
谁家都有先人、谁都有个至亲挚爱,“赌像思人”什么的不奇怪,可她也没少看这幅画,不承想画上描绘的竟是地星!
照片自然不是赵云澜亲自拍摄的,而是他派去窥伺的那只黑猫,大庆亲眼见到阿洛退进隔间后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就向他作了报备,这也是为什么赵云澜“心里有底”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