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歪着头思考措词，想要笼统地表述以显得问题不那么尖锐：“朋友、家人、事业、理想，总之就是人和事，你曾经在乎、曾经坚持的一切。”

赵云澜点点头：“大多数关系彼此之间是可以调和的，这跟我要守护一个人并没有绝对冲突，你这么问是觉得有朝一日我会为了沈巍放弃信仰，搞得众叛亲离？”

“……”大庆挠了挠头不知该不该接话。

赵云澜收回目光再度转向沈巍，把他的手提到嘴边轻轻碰了碰唇：“我的信仰无非是忠于职守维护海星和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甘愿背负的使命，大庆，我没变，要说不一样了那就是如今的我多了一份牵绊，可能不会再像过去那么潇洒自负、义无反顾了，但是谁知道呢，很多事情没发生之前不必取舍，不得不取舍的时候也许已经没有选择、身不由己了！”

大庆眨眨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更迷糊了。

“我不否认我珍视沈巍、在意沈巍胜过其他任何一个人，为了他干了许多以前不会干的事，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漠视谁的存在，更没忘记做人做事该秉持的原则，要不然……”赵云澜顿了顿：“要不然你以为祝红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吗？”

“那是那是”，大庆立马附和：“祝红这次确实是好心办了坏事，你跟她过不去……”

“我没跟她过不去”，赵云澜截口道：“赶她走是对事不对人，她那么胆大妄为，试问我怎么还敢让她接近沈巍，难道好心就能为所欲为、伤了人就该被原谅？麻烦你先搞清楚谁才是受害者！”

“不原谅，不原谅，她也不敢求原谅”，大庆继续表示理解，却也不放过说情的机会：“这女人就是嘴硬好面子，实际懊悔得背着你哭了好几波了，我只是想说她没你想像中那么坚强，你已经把她从家里赶出去了，再要把她赶出特调处那可真是置她于死地了！”

赵云澜偏过头斜眼看向他，觉得这成了精的老猫领悟能力堪忧，好在近来见面机会少，尚且能忍也可以适当宠一宠，赵云澜于是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说：“死猫，祝红也好、林静也好，如果我今天要开除谁纯粹是因为个人恩怨的话，那我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乎你们任何一个，也不在乎我们这个集体的生死荣辱和使命归宿了，说白了我已经不是我了，至少不配当这个特调处处长——你觉得我会做这种翻脸无情又毫无底线的事吗？”

大庆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像是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松快地一笑：“我就知道你是说说的，谁你都不舍得开除……”

“那也不尽然”，赵云澜不苟言笑地接道：“我只说不会因为私怨开除谁，所以你于其在我这儿磨嘴皮子还不如去提点教育他们，好歹也顶了个‘副处’的头衔，难道只有我有义务给下属作心理疏导吗；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主人，能不能有点良心先体谅一下你主人我的心情和处境，居然还好意思说你是来看沈巍的。”

“哟，你还知道你是我主人啊”，大庆一骨碌窜到赵云澜跟前，蹲到他腿边用肩膀蹭了蹭了他，依旧嘻皮笑脸：“我要不回来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养宠物的人吗？”

赵云澜“嫌弃”地一缩腿：“怎么不记得，我每次给蓝菱结账都没少你那一份，我不念叨你、不来逮你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大庆假装天真地仰着头，期待这男人也许会说两句感人肺腑的煽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