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不安地伸出手,犹犹豫豫地往前探。
赵云澜在他触碰到发丝猝然往回缩时,半道截获了那只手并扯向自己,直至贴在心口的位置,他虽沉默了许久,却用行动及时表达了永不缺席的在意,紧接着他听见沈巍先于他说:“我对不起你!”
“是,你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为什么还要做呢?”
赵云澜意指沈巍一心求死有负他的深情厚爱,而沈巍则是相对于前前后后许多事而言,他自问有愧,也没资格解释道谦,走到现今这一步实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沈巍,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很辛苦,又才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已经心痛得四分五裂了,你怎么还补刀呢”,赵云澜一边卖惨一边压着沈巍的手以期让他感受灼热与赤诚,仿佛不这样加码就没法令他信服,他咬咬牙说:“我只想看到你好好的,至于你爱不爱我、愿不愿意和我继续维持爱侣关系,我……都可以接受!”
“不!”沈巍跳了起来,使出全力推开赵云澜。
赵云澜不知是被他带到了还是自己没稳住,身子一歪,竟在他的掌力下从软塌上侧翻了下去,按说这种落差根本不可能失衡摔倒,可他非但没撑住,倒地后还“啊”地大叫了一声。
沈巍顿时感觉不对劲,吓得一骨碌步了他的后尘,心急火燎地摸向他:“怎么了,怎么了?”
刺痛过后,赵云澜火速就地打挺坐了起来,一手揽过沈巍,一手扒开半边外衣,从内袋里掏出肇事的镇魂令,往床上一丢:“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就被沈巍一把抱住了——看不见又吃不准是什么情况,无从应对,沈巍根本没来得及思考。
这一抱难能可贵,赵云澜生怕稍有异动便会打断他的情不自禁,几乎不敢动弹,只轻而又轻、缓而又缓地抽出手臂把人回抱住。
沈巍慌得直发抖,喘息声急促而粗重:“是我泄漏能量伤到你了吗?我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我……控制不了!”
赵云澜:“什么和什么嘛,根本没有的事,我刚只是……”
“你别骗我,我知道我伤了你很多次,什么都知道,你真的不能再把我留在身边了,我会威胁你的人身安全,我们必须分开、必须分开……”沈巍摇着头一叠声说。
“你给我打住,听我说”,赵云澜不费吹灰之力地箍着他:“别动!”
唯恐再有什么闪失,沈巍果真一动也不敢动了。
“第一,我刚只是被镇魂令灼了一下而已,谈不上受伤;第二,我有没有被你伤到得我说了算,那个谁动机不纯,说事儿指不定怎么有意编排呢,你可别当真;第三,死也好分也好,都别想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都不可能随你!”
赵云澜抓了好几个要素一句话带完,这才主动“松绑”把沈巍扶起来坐回去,趁着他若有所思的空当转身绞了把毛巾来给他擦汗:“我看看磕到哪儿没?”
沈巍自动忽略了其它所有的,只挑了他自己最在意的点问:“无缘无故镇魂令为什么会出状况,以前也发生过吗?”
赵云澜哪有时间细想,于是敷衍着说:“唉,它老人家出状况一点也不稀奇,灼烫、失灵、自作主张那都是家常便饭,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应该不是无缘无故吧,一句话,处了那么久我还没把它彻底驯服,或者说它还没完全认定我,谁知道呢。”
“它和你息息相关又相当于是你的护身符,你怎么能说得这么无所谓,万一它临阵生变,那你……那你……”沈巍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