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没有我他怕是睡不下的。”
赵云澜眸光一闪:“那我想先见他一面,睡下了也行。”
“不行。”楚恕之跳了出来:“大人身边不止有我们的人!”
闻言,赵云澜的眼神里霎时蒙上了一层锋利的敌意:“他竟敢软禁他?”
阿洛很想照顾他的情绪,但她实在有些焦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令主,你需要时间了解和梳理状况,先放我走吧!”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在等赵云澜表态,仿佛这是他踏板上船必不可少的投名状。
赵云澜沉默了,这些人,他能拿捏一次就能拿捏第二次,所以他并不担心放走了阿洛就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只是有些舍不得,明明这一步踏出去就能见面了!
可她说什么……她等不了?
男人瞳孔一震,迅即松开了那只手,带着命令的口吻:“走,去他身边!”
阿洛的手腕上清晰可见一圈红透了的拷印,解放的那一刻火辣辣地生疼,可她顾不上这个,和楚恕之对了一眼后扭头便走,身后无人发声,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占用她异常宝贵的时间。
脚步声隐没,客厅里一阵松动,赵云澜又给了大家伙片刻休整地时间,自己也去洗了把脸才回座,顺便把林静给招了回来。
“报告老大,已经删除了不相干的人的身份信息,防御系统也恢复到了一级戒备状态,家里现在安全如昨,坚不可破。”
“是吗”,赵云澜顿了顿,说:“眼线撤得那么干脆就怕他留了一手,有没有检查过摄像头?”
林静直起身板:“放心吧老大,每天都有排查,至今未发现过编制外的侵入。”
“我们其实每天都来看你,老处长从没为难过任何人,他只是把住家看护作为工作分派给了其他手下,一来是为了不影响特调处正常运作,二来是更方便沟通一些,他好随时掌握你的情况。”大庆补充说明,还特意夹带了一点点“私货”。
“他没为难任何人?”赵云澜冷眼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和讨伐。
黑猫身不由己地缩了下脖子,适时露出些胆怯和委屈:“老赵,你也要体谅我们几个,毕竟身份和级别放在那儿,总不能和他对着干,何况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你好,更不至于加害沈巍,所以权衡利弊……”
“权衡利弊就只能牺牲沈巍了吗?为我好就能理所应当地瞒骗我、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爱的人了吗?”赵云澜愤然打断他,并在“小本本”上浓墨重彩地给这货添上了一笔:“我还没要怎么样呢,你就等不及为他开脱洗白,我看你还是出门右拐,再也别回这个家了!”
“没,没有啊,不是的……我,我就是实话实说嘛……”大庆小声辩解了一句,自知好人难做,心急更是吃不了热豆腐。
赵云澜浪费不起时间,打完出头鸟暂压火气转向其余三人道:”言归正传,老头子究竟是怎么编排你们的,你们被他拿住了什么,沈巍又经历了些什么,赶紧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最多一晚,全部都要梳理完,包括该怎么应对,明天,我一定要见到他!”
他说完随手拢了杯刚上桌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大庆此刻不想刷存在感,郭长城时不时地还处于反省状态,林静则更愿意以后台强硬的队友马首是瞻。
楚恕之倒是没想法,相比之下,无人比他更清楚沈巍的经历和遭遇,为他发声他当仁不让——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在事发当天就找到了大人,但你也确实是先于他被送回了海星,因为将近五个小时后我才把大人顺利带出了水!”
“什么!他在水里……呆了……在水里?”赵云澜震惊,面色陡沉:“谁,是谁阻碍了你救他?”
“没有别人,我想是大人自己吧”,回忆带着分量重重压下,楚恕之眉头紧皱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四周围充斥着能量场,我来回入水花了很久才堪堪能抓到他,可他像是被定在了那个位置上,撼都撼不动,我眼看着他瞌下了空洞的眼睛,自胸口蔓延出腥红,一大片水域都被染了色,触目惊心……”
赵云澜痛呼,别人也许不知道,可他心里清楚,沈巍必然是为了万无一失地把他送出水面、为了消除后坐力,才不得不把自己锁死、焊死!
“又过了很长的时间、来回了无数次,我终于能撼动他、抱起他,最后在大家伙的协助下把他从血水里捞了出来,你知道吗,我从没如此筋疲力竭过,从水下到水上就跟死了一回似的,大人更甚,他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温度,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气息……”
说的这里楚恕之不堪其重,低头把脸埋入手心默然了良久,身边的人也黯然垂目,谁都没有去看赵云澜。
赵云澜差点吐血,十根手指头全都掐进了肉里——他的沈巍又死过了一次,依然孤独、依然无畏、依然是为了救他!
“我们所有人都下过水,万幸,老天爷没有赶尽杀绝,留了一线生机给我们。”楚恕之缓过一口气说,同时接过郭长城递上来的水杯,慰己慰人地喝了两口。
“是阿洛吗?”赵云澜有气无力地问。
“是”,楚恕之瞥了一眼大庆说道:“其实我们根本不是从大槐树通道返回海星的,最先发现那里生变的也不是我们,而是星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