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是通过什么来认出我的?”赵云澜反问。
“大人看不见,可你的一举一动他都再熟悉不过,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相信他也能从气息甚至味道认出你。”
“是啊老赵,这也太冒险了!”大庆也表示没法赞同。
“赵处”,郭长城怯怯地发声:“您……您真的能忍住不去碰沈教授吗,如果……如果忍不住……”
“我会忍住”,赵云澜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会忍住不说话、不发声;忍住不触碰、不做多余的动作;必要的时候我还能忍住不喘气,我发誓只带着我的眼睛去!”
忍住不喘气——这是认真的吗?
他说完所有人都哑然了,并非认同,而是猝不及防的感动,为了留在爱人的身边,这个男人誓要承受怎样的折磨和禁锢啊,幸亏沈巍看不见,不然怕是毁容他都在所不惜!
“我觉得吧……”林静思考着推了推眼镜片:“其实见一面没有这么困难,因为沈教授并不关心身边的人和事……”
“不,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留下来照顾他”,赵云澜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留在他身边。”
他要留在他身边,谁会不知道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意思呢!
“不行,这不是长久之计”,楚恕之坚决否定:“留下来了又能怎样,大人发现你是迟早的事情,你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赵云澜:“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指的问题我会解决的,但我必须先和沈巍在一起,我要证明我的决心。”
确实,光说不练是没办法让人信服的,在这一点上也许赵云澜是对的。
“我会先去找阿洛,以她的能力应该有几百种方式掩盖我本身的气味”,赵云澜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只需要相信我,同时也相信他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楚恕之哂笑道:“你确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楚”,赵云澜接收到了对方的嘲讽,可他却毫不回避:“是有很多次我没能保护好他,我自责、愧疚、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但我不会因此而不去保护他,更不会把他推给别人,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放弃他,无论怎样都不会放弃,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帮我?”
终于,大伙都沉默了,或是在衡量胜算,或是在思考退路。
赵云澜在这一刻留足了耐心……
“帮!”
异口同声的结论!
男人欣慰地点头,起身的那一刹又不留情面地撇下五个字:“是将功折罪!”
“……”
几人在统一方案后又合计了小半天,临出门的时候,楚恕之联系了祝红,将计划和盘托出,让她做好内应的准备。
与此同时,为确保行动顺畅,赵云澜又授意大庆给赵心慈拨了通电话,内容大意为,他们整宿都在就“沈巍失踪”一说引导劝慰赵云澜,可他一时不愿接受,盘问吵闹尚未全信,且扬言会下地星亲自寻人诸如此类。
大庆原本就是要汇报的,这也是赵心慈没有在赵云澜家留存眼线、给父子关系制造隐患的原因,只是他不会想到,才过了一晚上,事情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已然完全脱离了他的计划。
大庆在“监控”下挂断电话,赵心慈的敲打和指示堪堪落下,他便抬眼对上了不怒自威的冷瞳,黑猫生无可恋,这条船到底还是驶离了原定的航道,一去不复返了。
赵云澜大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教训大庆的意思,才不管他日后要怎么交代,开弓没有回头箭,老猫只能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