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吴总,我不知道她怎么找来的。”
吴思卉看了眼夏长青,倒没太惊讶。她语言简短,挥手示意:“没事,我认识。”
文员识趣地走开,吴思卉瞥了眼身后的秘书,又说:“你在楼下等我吧。”
说完,她的秘书就出去了。夏长青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莫名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这个公司居然轮到她说话。
夏长青直勾勾瞪着对方,但吴思卉没太大反应。她领着夏长青去了自己办公室,一走进,她很自然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却被夏长青一把拽走椅子。
吴思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靠在桌边,双手抱在胸前,说:
“你今天来找我,就只为恶心我吗?”
话语不急不缓,平淡如水,似乎早能潦倒夏长青会来找她。
夏长青懒得和对方争论,她微微皱眉,嘴角没有任何笑意,“论恶心人,谁能有你恶心。”
吴思卉表情丝毫未变,漠然地扫视了眼夏长青,说:
“如果你只是来恶心我,那我告诉你,趁早回家,我没空和你说这么多。”
说完,吴思卉起身就要离开。夏长青虽不太喜欢她,但为了套话,又开口道:“你和我妈,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我爸会让你当这个口头夫人?”
吴思卉脚步稍顿,眼神一滞。片刻后,她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眸光转冷,“想知道为什么?”
夏长青不以为意,但回答的斩钉截铁:“对。”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必须知道为什么。
她眼神坚定,语气决绝。吴思卉看着她那样,长叹口气,思虑了须臾,意味深长地说:“好啊,那我说完后,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夏长青一听,站直起来。
“算了,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吴思卉迟疑半晌后,语焉不详地回答。她盯着夏长青看了几秒,唇线拉直,毫无情绪地说:
“实话告诉你吧,我和白稚鱼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而我,就是你口中恶毒的女人,想要夺走你的父亲,从始至终,我就不是什么好人。听明白了吗?夏长青,你想恨我,就恨吧,反正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吴思卉句句清晰,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毫无波澜,冷漠得可怕。听到这番话,夏长青不可置看着对方,还没等到吴思卉再出声,夏长青忽地抓起桌旁的茶杯,想要朝对方砸去。
下一刻,办公室门被打开,来的人居然是叶山山和张小强。张小强抓住门把手,叶山山顺势飞奔进来,神色紧绷,眸若寒冰,斥责:
“夏长青!你在干什么!”
叶山山挡在吴思卉面前,夏长青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茶杯。她顿了顿,很诧异地看向叶山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在这?”
要说,夏润为什么在这,这不废话吗。这是他公司,他在这里上班,没问题吧。
但问题偏偏就是,他目前是叶山山。他喉咙滚了滚,没回答夏长青的问题,转过身背对她,扫了眼吴思卉,反而问她:
“你和她说了什么?”
吴思卉撇着嘴,忍不住冷哼了声。顷刻,她脸色又沉下去,唇边带上了讥诮的笑意,说:
“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事情的真相,这不我骂了通白稚鱼,夏长青又生气。你说说,这是何必呢?明明都知道我是个怎么恶毒的女人,你还非要来问我,找我。这不自讨没趣吗?”
女人说的话刻薄尖利,语气却又平和闲散。在夏长青看来,她无非就是在炫耀自己,听着让人着实欠。夏长青眉头一压,眸间神色登时凌冽起来,大声说:“你真不要脸。”
“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听够了吗?还想再听吗?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说点。”吴思卉破罐子破摔,脸上带着诡艳的笑。
听到这话,夏长青脸色骤变,她真为母亲感到不值,凭什么这样一个人如今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站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又凭什么,你要送给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夏长青斜眼睨着她,咬紧牙关,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女人手撕一通。
说时迟那时快,夏长青就要冲上前,她刻意绕开叶山山。却还是被夏润一把拽回,他眉头紧锁,一脸不悦,语气充满指责和怒气,也不知朝谁在说话:
“行了!别再说了!这又什么好说的!以后都别再说。”
女人眼神冷冽,别过头看窗外,仰头深呼吸了瞬,倒是没吭声。夏润缓缓转过身看夏长青,眉峰轻蹙,眼里愠色渐浓,嗓音带了几分斥责:
“你来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再说了,那有什么好问的,知道了,无非徒增烦恼。”
夏长青凝着叶山山,徒然甩开被山山攥住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她脸色冷峻,深吸一口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的神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望向叶山山的眼神也越发晦涩难辨,沉声开口:
“你一直都知道,是吗?”
闻言,夏润愣住了。他的确知道事情的真相,可真正的叶山山不知,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到叶山山顿住,夏长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看着眼前这三人,觉得可笑。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就算知道,吴思卉是这样一个人,这些人也要由着她来。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叶山山居然口口声声说,什么父母第一次当父母,总会是不完美的。她居然还真期待了那么一下,到头来,都是笑话。
夏长青的情绪剧烈一颤,忍不住发着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她迈着腿朝门口走,不想再听叶山山任何解释。
门口站着张小强,他盯着夏长青,本想拦一拦的,夏长青却冷冷开口:“让开,张小强。”
她眼神无情而坚定,仿佛冷冽的寒风,吹散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张小强欲言又止,还是让了步。
夏长青猛地拉开门把手,快步疾走离开了这里。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翼被抹灭,愤满的情绪如同洪水涌上心头,此刻,她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人一离开,夏润云淡风轻的面容隐陷上一抹惕色,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瞪着吴思卉,问:
“你干什么和她说这些?”
女人悠悠走到桌前,将夏长青拿过的茶杯放在手中打量了番,少顷,沉声答道:
“不和她说这些,说什么?说真相吗?”
她眼眸如幽静的湖水,可隐隐水波凝皱在茶杯上,仿佛蕴含着几分痛苦。夏润看对方的模样,眸色一沉,默了默,才缓缓开口:
“你就不怕,她讨厌你?”
闻言,吴思卉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看向天空外,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她喉咙传出,仿佛在向命运妥协,说:
“这是,我欠她们母女的。张特助,外面看着要下雨,她伞落了,给她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