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皇帝病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演得入木三分。
魏少安听着外面大臣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声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唇瓣默默地笑了。
直到夜晚,郑州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守在寝殿内,他方才起身舒展了一下子好几天都没有活动的身子骨。
郑州用剪子剪掉了油灯里多余的灯芯,发牢骚道:“陛下,以老奴之见您马上就要到弱冠之年了,也该娶个妃子了。就比如这几日,若是有可靠的女子在床前侍奉,您白日里也不会这般难熬”
魏少安穿着松松垮垮的寝衣坐在书案前翻看近几日堆积如山的奏折,白了他一眼道:“郑州,你怕不是觉得如果朕有了妃子,你就可以偷懒了吧!”
郑州想解释,突然从一旁蹿出一道鬼影垂手立在了陛下的身旁,郑州被吓了一跳,低声呵斥:“陈礼,挨了二十大板怎么也改不了你这吓死人的毛病”
陈礼冷冷地道:“吓得就是你”
郑州气呼呼地看向小皇帝,似乎是想要找小皇帝替他做主。
魏少安笑着抬了抬眼道:“把朕的旨意传到了就行。另外摄政王府白日里可有什么动向?依朕看来,他不会坐以待毙,必会秘密传信给宋承德”
陈礼恭恭敬敬道:“陛下说的是,摄政王的确有调兵遣将,似乎是想在三日后攻入皇城”
魏少安抿了口茶,神情冷了几分,道:“朕还真怕他不谋反。只要他肯来,就他那所剩不多的军力只怕有来无回。有人想一石二鸟,朕便将计就计,如他们所愿。”
说到这里,魏少安眼里似乎浮现出沈淮书在看皇宫的建设图纸,然后秘密布局如何逼宫的样子,不由得攥紧的手中的茶杯,目光锐利凶狠。
这时陈礼却突然道:“对了陛下,摄政王虽有传信给宋承德,但白子里却带着整个王府的人在府内大动干戈,几乎是将王府里所有的土都翻了一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魏少安脑海里的画面瞬间破碎,揉了揉眉心道:“他不会有闲情到想在府里种地吧!”
说道闲情逸致,此刻的沈淮书正打扮成禁军的样子,站在帝王寝殿外吹着冷风,外加感受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禁军的兵权原本是在他沈淮书的手里,他故意放权给小皇帝。然小皇帝初掌禁军,还未来得及清理军中奸细。更有甚者趁此机会又多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人。所以即便禁军的统领是小皇帝的人,但也免不了有诸多敌方的眼线。就比如他沈淮书的眼线,也还未来得及全身而退。
此刻沈淮书耳朵里是杂乱的。他默默地记下了各方势力所图之事,然后在换班的时候随着禁军走到了御花园,直接藏在了一棵枣树后面。待禁军走后他顺手摘了一颗枣放到嘴里。入口甘甜,嘎嘣脆。有点好吃怎么办?
要不掰个树枝回去嫁接?
想到这里沈淮书趁着月黑风高已经开始对着这棵一人高的小枣树下手了。只是他摆弄了半天不知道从哪块掰开好,最后手上一用力蓦地竟然将整个枣树都给连根拔了出来。
“……”他何时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沈淮书望了望枣树还算完整的根须,最后默默地将它下面的土给踩平了。然后几步一停,悄无声息地带着它挪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招呼了正在焦急等待他的陆千策。两个人顶着月亮开始种树。
陆千策小声问道:“王爷,您不是去皇宫打探消息了吗?怎么弄一棵树回来?”
沈淮书递了一颗枣给他,有点心虚道:“尝尝,特别好吃”
此后一连两日沈淮书都在带着府里的家丁在忙活。工程比较大,他把自己后宅搁置房屋上的瓦都拆了,然后在翻好的地上用陶土盖起了大棚。
他在现代的时候曾在手机里看到过一种大棚叫瓦棚。大概是用陶土于瓦片盖一个圆形的大瓦盆。在瓦盆的中央挖出一个滚圆的坑,用泥土与石头围起来盖满瓦片。这样的话蔬菜便可在相对温暖的环境下生长。
他打算试一试,如果到了冬天温度还不够的话再想其他的办法。另外以后闲暇时候他也可以试着培育些这里没有的蔬菜。或许会有助于农业的发展。对了,还有一些可以帮助百姓种地的农具,他也可以试着多做一些。当然他若活下去的话。
若是不能……
沈淮书掂了掂手里厚厚的草纸,都是他按照现代科技画的农具图纸,还有一些这里不敢吃,在现代却被称为美食的蔬菜水果。
不过该放哪里好呢?他在寝殿内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开那个放着皮鞭辣椒水的红木箱子,看向里面时嘴角抽了抽,沉思片刻还是将它们连同自己的遗书一起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