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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书对外面的传言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已经快发霉了。
话说他自从来了这里,不是受伤就是受伤,已经对此地深恶痛绝。
好在他的大瓦棚在这一个月里已经盖完,他又让人替他在大棚里种了些青菜。
今日阳光明媚,出门甚好。他伸了个懒腰在庭院里散步。步子大了些,没多久就迈到了闻香居。
陆千策在院子里动歪心思。他背对着沈淮书小声指着那些鸡嘀咕道:“你们是我养肥的,我吃了你们怎么了?养肥了宰了吃肉,不是天经地义嘛”
陈礼拿着镰刀从一堆豆秧里抬起头道:“前几日丢的那两只鸡,是你偷的吧”
陆千策心虚地去鸡窝里掏鸡蛋,掏出来用衣服兜着,顶着一头的鸡毛道:“也不能说是偷。王爷不是把它们的生死大权都交给我了嘛!就是这处置的方法有点特别,那也不能怨我啊!”
陈礼冷冷地道:“你就不怕你家王爷知道后扒了你的皮”
陆千策身子一颤,故作害怕的样子道:“我好怕啊!”
然后他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沈淮书。衣服包裹的鸡蛋险些掉在地上,磕磕巴巴道:“王,王爷,恕罪”
【这下坏了,让淮书抓了个正着】
沈淮书却觉这和谐的画面比起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不知道要美好多少倍。他有点想哭怎么办?
陆千策被沈淮书红了的眼圈吓得不轻,忙道:“王爷,就两只鸡,实在不行小的赔给您还不行嘛!虽说养鸡也有养出感情的,但它毕竟是桌子上的菜。养老了就没有价值了。王爷,您可别动了气,这身子才刚刚养好”
沈淮书不想看他,无语地走了两步坐到小木凳上,看着院子里叶子脱落,豆荚变黄的一片片黄豆,顺手捏了一把豆荚,道:“十分饱满,是可以收豆子了”
陆千策道了一声:“好”后蹲下身将鸡蛋一一地摆在了篓子里。
沈淮书看他蔫蔫的,笑道:“之前的那个铺子出了命案被查封了。陛下奖赏的铺子听说千策你打理得很好,开业也有十多天了,本王身体无碍。不如今日便宴请些亲朋好友们到臭豆腐坊聚一聚。千策你不是想吃烤鸡嘛。待我们一会把这些豆子都收了,你想吃哪只就吃哪鸡只可好?”
沈淮书微微弯着腰,笑容是从未有过的和蔼可亲,陆千策愣了一下后拼命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兴高采烈地拿着镰刀去割豆子了。
沈淮书换了身衣服,撸了袖子准备干活,却被陈礼拦住。
陈礼面无表情道:“陛下吩咐,没好利索之前不许王爷下地干活”
沈淮书挣扎道:“不碍事的,本王真的已经无事。你看,我还能打拳”
陈礼八方不动:“不行,王爷还是回去休息吧!”
沈淮书看了眼陆千策,发现他躲着自己的目光,丝毫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无法,只得乖乖地坐回到木椅上。
沈淮书拄着下巴看他们干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咦了一声道:“小陈,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陈礼割豆子的手顿了一下道:“陛下吩咐的”
“奥”沈淮书继续晒太阳。陛下吩咐的?看来小皇帝是怕他的鸡鸭鹅都饿死。毕竟食物珍贵,能不浪费则不浪费。
果然是明君!
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豆子便割得差不多了。沈淮书让他们将豆子平铺在院子里。想着晒几日,再用连枷捶打使豆粒脱落。
豆秆可以留着用来烧火。再把豆壳里的豆子筛出来。豆粒晒干后再多筛几遍,把被虫咬的豆子拣出来扔掉。
他想着下面还要那么多的步骤,突然有点感慨种豆不易,粮食也来之不易。
且他一个小院子里收些豆子尚且这么麻烦,可怜真正的种田人该有多苦。
沈淮书一边感慨一边用笔在纸上简单地勾出了一个简易的播种机与收割机,画完收入怀里。决定明日便找个铁匠铺子,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将这两样东西做出来。
若能够做出来再发放到百姓的手中,或许百姓们还可以少吃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