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风点头,他现在已经过于疲惫,只道:“麻烦派人领我到客房歇息,可以吗?”
常夫人立刻吩咐小厮领他过去,顺便派人送套干净的衣服。
楚时泱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也跟着告别。她离开之前,见常家三个人仍是一脸愁容的表情,就知常佑这事还是打击不少。
第二天
“楚姑娘,楚姑娘,醒醒!”
楚时泱茫然地睁开眼睛,看见阿琪焦急地看着自己。她揉揉眼睛,问:“怎么了?”
阿琪见她醒了,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你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姑娘起码先把午饭吃一下吧,垫垫肚子。”
楚时泱打着哈欠,她眼皮越来越重,十分困倦,胡乱塞了几口饭后,就说:“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好阿琪,先不要叫我,我现在真的很困。”说完,她便往后一仰,又倒进被窝里。
阿琪将被子往上拉拉,严严实实地盖住楚时泱。她坐在床榻边上,看楚时泱只是过了短短几秒就睡了过去,心里满是担忧。
以往楚姑娘只是贪睡,很少出现睡这么长时间的情况,可又觉得只是睡得时间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阿琪不知为何并不愿离开,只是一直坐在榻边,看着窗外树影变换、夕阳斜下、天色染红。
她想着轿子里楚姑娘笑意盈盈递给她零食的样子,想着在寒香寺时楚姑娘确保她安全的样子,想着昨晚她要睡觉时楚姑娘惦记着她没有过花灯会、特意把藏在衣袖里小罩灯送给她的样子……
阿琪想着想着,便觉得原本漫长的时间过得飞快。那些事情就像记忆里的糖果一样让她含在嘴里,因为过于甜蜜,而不愿轻易咽下。
这时,床榻上传来动静。楚时泱睁开眼,看见阿琪像一座石墩一样守在自己旁边傻傻地一动不动,便伸出手指戳戳她,想示意自己没事。
阿琪看见楚时泱终于算是彻底醒了过来,扁起嘴巴,带点小小的委屈说:“现在都到傍晚了,姑娘你终于舍得醒过来了。”
楚时泱伸个懒腰,问她:“我有睡这么长时间吗?”
阿琪点头,补充说:“沈公子都派人问过好几趟了。”
楚时泱侧头看向窗外,见外面确实天色变晚,刚想继续说话。下一秒,鼻子一痒,她就一连打出好几个喷嚏。
阿琪拿过披风替她披好,伸手探向额头,只觉得格外滚烫,这才意识过来:“你好像是发烧了。”
楚时泱脸红红的,头也跟着晕晕的,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阿琪瞧着她这样,想也不想地说:“我现在去找沈公子。”
楚时泱刚想制止她说太晚了,就看到阿琪飞快地出了门,只能无力地半倚在竖好的软垫上。
这几天来回奔波,都让她忘记了自己身体本就没养好的情况。
没过一会,随着清脆地铃铛声响,沈雁风抬起脚步迈入房里。他神色从容,全然不复昨晚苍白无力的形态。
楚时泱一见到他,就格外自觉地把手腕递上。
见状,沈雁风原本欲坐下的动作一顿。
楚时泱不解问道:“怎么了?”
沈雁风看着她,无奈地说:“我记得,原本按师尊计划,好像师妹才是学医的。”
楚时泱:“......”
她露出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企图通过迷惑沈雁风来达到让他放弃追究的想法。
但因为此刻楚时泱的脸现在过于通红,配上她的笑容,非但没起到迷惑的目的,反倒让人更担心她的病况。
沈雁风深深地叹口气,手指还是轻轻搭上了她的脉搏。
楚时泱顺便问道:“常师姐呢?她还是守在正屋吗?”过了最晕乎的一趟劲,她现在神志清醒不少。
“嗯。”沈雁风随意地回应道,他诊着诊着,便蹙起眉头。
楚时泱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有点害怕地说:“难道不是寻常感冒?”
沈雁风思索她的症状,并没有草率回答。
见状,原本在一旁的阿琪本也想细问,然而就在她开口的瞬间,突觉得脑袋一晕,于是下意识扶着旁边的椅子以支撑身体。
沈雁风余光看向不稳的她,抬手让阿琪坐下后也替她诊脉。
阿琪紧按着自己的眉间,本想尽快清醒,但丝毫没起作用,反而更加难耐。
沈雁风看着通红的楚时泱,又转头看向状态难受的阿琪,半垂下眼皮暗自忖量。半晌,他表情突变,快步将房门和窗户打开通风后,才回身说:“你们得的不是寻常的病。这种症状......竟更像是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