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泱手托着腮,陷入回忆之中:“这么算着,在阿琪离开之前,我那时也才4岁。而且我还记得当时身边的侍女,总是守在我身边生怕我不见,就是因为我好像走丢过一次。”
阿琪不自然地睫毛微颤:“那......你还记得那次走丢的细节吗?”
“有啊。”楚时泱双眼弯弯,带着调皮地说,“虽然已经模样记不清了,但我还记得是一位小女孩带着我,她看着我沉默很久很久,给了我一颗糖,然后又把我送了回去。”
说到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其实当时我后面跟着护卫,但是那名姐姐也没伤害我,于是我就含着那颗糖,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闻言,阿琪怔愣了一瞬,而后哑然失笑。
也是,从宫里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再小,又怎么会真的纯白如纸。
楚时泱翻了个身,目光穿过雕花的窗棂,道:“阿琪,你说这纷扰的乱世,真的能找到一条出路,迎来安宁吗?”那位孙先生在寒香寺里就告诉过她,淮城一定会爆发出一场战争,而且,不会只有一场。
他说,淮城,将会成为楚国倾覆的先兆。
也将会验证她是否真的有资格成为解决乱世的天命之人。
阿琪摇头,诚实道:“楚姑娘,我不知道。”她的世界太小太小,只容得下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乱世,亦或者是盛世,她都漠不关心。
“是吗......”楚时泱略有失望地道。
这时,门外传来有规律的两下兼三下敲门声。
楚时泱听着敲门声就知道是沈雁风过来了,她立刻坐好,扬声道:“进。”与此同时,阿琪道:“那我便先告辞了,记得好好休息。”
楚时泱自然是乖巧点头,看着阿琪与沈雁风交错而过。
沈雁风不客气地在床榻旁椅子上坐下,直奔主题道:“我刚才见过常佑了。”
楚时泱问他:“那常佑可有醒过来的迹象?”
沈雁风摇头,眉头紧锁:“没有,但我已经决定加大剂量。”
常佑的昏迷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不管是为了常府其他人,还是为了挣扎在生死线中的淮城百姓,亦是为了震慑随时要攻城的燕军来说,除却战死,常佑作为镇守边线的将军,都必须且只能活着。
楚时泱怅然道:“也不知道常师姐怎么样。”
沈雁风神色一滞。他没有直接回应楚时泱的忧虑,而是话锋一转,反而说:“你现在喝完药后有好些吗?”
楚时泱如实回道:“又好很多,不过身体还是感到很痛。”她又问:“你现在不怕被我传染吗?”
沈雁风晒道:“我之前都与你呆这么久了,又怎么会怕仅仅这一小会?”
“......也是。”楚时泱无奈地说,有些感到倦怠地看着自己的手,思绪渐渐回到与孙先生初遇时的样子。
她真的能救下淮城吗?
沈雁风打量着她,忽然说:“师妹,你是不是见过孙先生了?”
什么?
楚时泱猛然抬头看向他,思绪混乱,嘴唇颤抖,直呼他的名字问道:“沈雁风,你怎么会知道?”
她没有告诉过除了她本人之外的任何人,即便是常冉。
沈雁风轻轻地叹口气,而后温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抹去她滑落的眼泪:“你这些天一直抑郁寡欢,我又怎么不会知道你的异常?”
楚时泱原本可以装作不在意而自己支撑过去的事情,却被沈雁风再而三的关心,嘴巴便情不自禁地扁了起来。
但下一瞬,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
“好师妹,饶了师兄吧,别哭啦。”
沈雁风露出苦笑:“明明一开始见面时那么骄傲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来到淮城就变得多愁善感了?”
他的手指陷在一片柔软的地方,似感到留恋,还不动声色地微微动了一下。
而楚时泱意识过来沈雁风的动作,震惊地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