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叩门声准时响起。
楚时泱见门打开,来不及思考,对阿琪命令道:“带孙先生去前线。”
阿琪迅速回道:“是。”她拿起剑就要行动。
“诶,等等!”孙先生嘴角抽搐,立刻出声制止道,“你从哪学来这强盗似的作风?该不会是从那安君徒弟沈什么雁风身上学的吧。”
楚时泱着急地说:“燕军都攻打到城下了,到那我再跟先生细说。”
孙先生微微一笑,拒绝道:“不。”
他松开扶住门的手,转身回到椅子上。
“真的没有时间了,师姐身体还不适呢我真的很担心她,先生......先生!”楚时泱围在孙先生的身边叫道。
“催促也没用,坐下。”孙先生指向对面的座位上。
楚时泱见强拐行不通,只能听从他的吩咐。
孙先生对手里这盘局示意道:“你若能破它,我便愿意随你过去。”
楚时泱对棋艺决不算精通,她不安地抓紧膝上的布料,说:“先生,我看不懂。”
“是吗?”孙先生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你是不会看……还是不想看?”
楚时泱见自己糊弄不了他,只得垂下眼,细细地看着眼前的棋局。
黑棋呈现全方面包围的局面,白棋偏守一隅,分明此局已了。
孙先生抚着胡子,道:“我此前曾问过你是否愿意以身救乱世,你曾避而不答。而如今淮城即将失守,我只再问你一遍——”
“这乱世,你是救,还是不救?”
另一边
阴沉灰暗的天色下,潮水般的人海向淮城涌来,延伸至目光所不及的远方。
城下,两排盾兵布控在燕军的最前方,燕军首领骑着马,位于军队核心区域。
常老爷立于城墙上,尽管疾病缠身,让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依旧有条不紊地沉声安排楚军布阵。
弓弩队将沉重的装备架在城墙上,骑兵与步兵则牢牢地扼守在城门口,另有常冉率领的精锐小队静观其变,静候最佳出击时机。
咚——咚咚——
战鼓骤然敲响,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颤。
常老爷紧盯着敌军动静,不敢有分毫松懈。
随着盾兵缓缓向两侧分开,燕军首领的身影赫然显现。他扬声道:“若尔等投降,可免于一死!”
没有一人回答。
燕军首领嗤笑一声,直直地挥手道:“燕军听令——”
“斩一人,赏五金!”
“生擒楚军将领者,赐银帛5千匹,田1千顷,官升两级!”
“杀——”
一声令下,战场的气氛瞬间凝固到极点。
燕军速度越来越快,脚步声与马蹄声震耳欲聋,意图直破城门!
“楚军听令,誓死守住城门,保家卫国!”常老爷大喝道,“弓箭手,射——”
下一秒,万箭齐发,皆向燕军倾泻而去。
战鼓雷动,马蹄声碎,伴随着金戈交鸣的声响,重重血肉堆叠在旷野之上,将漫山的黄土染上了鲜红。
城墙上接连不断地扔下投石,石头砸在身体上发出闷闷的声响,破城的燕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但没有人在意这点伤亡,退回后方的将领也只是闲适地看着面前压倒性的局势,依旧命令数十万大军要速度不减地攻下城门,擒拿敌首。
与此同时,常冉一跃上马,手执银枪,身披鲜红色的披风,回头挥手高喊道:“骑兵队,随我出发,拿下敌方首级!”
士兵们怀着必死的决心,跟随其后,齐声应道:“是!”
淮城的城门口开启一小道门缝,以供常冉小队突击。
燕军见状大喜,从四面八方包围常冉。
两方投石、箭簇、长矛、盾牌齐出。
霎那间,鼓声大振,旷野上弥漫开硝烟,血腥味浓重地让人窒息。
但依旧无人在乎。
只因——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