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书准备了好半天才敢落笔,现在他的字没那么丑了,认真写说不上多好看,起码还是规整的。
这还是多亏了当初谢疾逼着他练习的功劳。
刚把东西收拾好就察觉出周围的动静不对劲,附近已经没人居住,除了正常的风声、树叶声,其他的怪动静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抱着牌位谨慎地往树林里一钻,贴着棵藏了起来,不多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元岱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他在府里等着吗?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其他人使唤的?
本来提着的一颗心落下,探了探头跟了出来。
两人一碰面元岱立刻露出被当场抓住的惊慌感。
江北书:“......”
“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你前几日还卧病,眼看着出城上山了,我担心...”
"担心我死在外面?"
元岱:“...”
看了看来是了。
“我不是要咒你的意思,真的就是担心。”
江北书让他别慌,自己没多想,手上的东西也藏不住了,把有名字那面朝向自己抱在胸前。
“我是来祭拜一个人的。”他神情低落,谈到这个人总是止不住的思念。
虽然深知现在遇到的是同一个,但在一起的经历不同就是没办法全心全意的等同看待,而且...而且现在这个,对他一点也不好。
元岱看了他手里的东西,也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静静地跟在身边。
突然两个人同时察觉背后疾驰而来的动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被人蒙了头眼前一黑,当头一棒敲晕过去。
颠簸之间他被扛着感觉不是下山的路,反倒是往上走的,之后就没了意识。
再次睁眼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被绑着关进一间破旧小屋中。
元岱差不多和他同时醒过来,刚睁眼思绪回归就开始哭丧着挣扎起来。
他用头抵着地,慢慢跪坐起身,缓了两口气让他噤声。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表现的要淡定的多,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活不长了,但是元岱不一样,他才刚得到想要的自由,不能交代在这里。
这也是他还想拼命一搏的原因,至少把人送出去,之后自己怎么样就无所谓了。
不仅如此,他还需要元岱活着把消息带出去,要让人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他。
江北书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他这半生,招惹到的都是那一宅子的人,老夫人已经开始给他下药,不愁死不了。
那就只剩谢景山了,估计是意识到他背地里做的事情了,所以不能再继续留着他让谢疾病好。
这才等不及要在谢疾回来之前处理掉他。
正当他正愁没有切实证据的时候,外面守着的两个人开始了谈话。
“上头不是交代了帮了之后就地解决吗?为什么要留着?杀了直接回去领赏啊。”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里面那个现在自然不值钱,等他们二公子回来就值钱了,我都跟里面的婢女打听过了,那个瘸子挺看重这个‘男老婆’能多捞一笔多好,等他不给,那再杀了照样去领赏。”
“哦~还是你会算计人,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谢府那位当家的可是给规定了时间的,老二出门啥时候能回来?”
“快了吧,也就这两三日了。”
有了这个消息,也不用再往下听了,元岱还惊恐地不敢动,听到他们的对话更是眼泪流了一地。
他艰难挪动了身子靠过去,背着手费力去解元岱绑在身上的绳子。
能活动的只有几根手指,扣弄了好半天也不见效果,反而指尖被磨得生疼,指甲都要掀起的刺痛。
那两人之所以没有进来守着也是因为绑的紧,对手艺有信心。
眼看着天色已经渐黑,实在没了办法,江北书狠了狠心,只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拇指的骨头硬生掰断。
他喘着气,忍着疼头上出了一层汗,抽出一只手绳子就松了。
稍微能活动他用一只手抬着系口,另一只手用不上力,俯身用牙去咬。
外面的两个人已经谈到养他们两个费时费力。
“里面两个哪个是咱们要的人?看穿着也看不出来啊,都穿的那么破烂,守着两个多费事,要不处理一个?”
“行,先吃饭,吃完好好问问哪个是‘正头夫人’哈哈哈哈。”
江北书听到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绳子解开后元岱也哆哆嗦嗦的站不起来,已经被吓破胆了。
他让人在一边缓一缓,掰着脸让他冷静点,“还想不想活着回去。”
元岱小声抽泣的奋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