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注定不能善终的话,陆文和是怨的,招惹上他,沦陷之后又不给个好结果。
江北书知道在自己这条命走到头的时候,陆文和肯定还会像以前一样殉情,反正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等死,占着位子不说,对谁都是阻碍。
还不如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出去,珍惜以后的短短几个天的日子。
陆文和每天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味道重的就算洗过澡也盖不住,他还没蠢到不知道在外都干了什么。
白天趁他昏睡出去杀人,晚上回来陪他两天,这日子过的也够忙的。
江北书挪了挪位置,让他躺下和自己说说话,别老跟罚站似的。
“今天又是哪家?”
陆文和脱衣服的身形一顿,平静的回答:“一个小侍郎。”
江北书问:“解气了?”
“没有,他临死前还咒你。”
“咒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要的他的命。”
陆文和被他这样一问,隐隐作笑:“那个人不认识我,只知道我是你身边的人,知道曾经出卖过你,当然以为我是你派去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在乎那些外在的名声。
江北书白天睡多了,晚上精神头足,加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结痂,痒的厉害,更躺不好。
床边备好了清凉的药膏,但是背后的他自己碰不到,被陆文和伺候惯了还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现在空下来可以指使他干活了。
以前上药的时候不像今天这么精神,现在他趴着身子,侧头无意间看见他若隐若现的胸膛下面怎么缠了一圈白布,当即伸手摸上去。
“你受伤了?”
江北书在地牢里的时候,头部受过伤,导致他现在眼睛不太好,光线暗的时候容易看清东西,不然同床这几天早该发现的。
陆文和把他的手拿开,不是很在意。
“不是今天的,是那天逼宫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在徐州的二弟突然被押送来了京城,一时不注意被他伤到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当时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应该是想利用他那个弟弟威胁自己,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了结,这种小事他就没说,尸体都埋了翻不出新花样。
“那一会儿我也给你抹抹?”
陆文和说不用,他眼睛还没好全,黑了天火光又暗,少干这些精细活。
“好不好的也不差这几天了。”他人都快没了还在乎眼睛?
这话刚说出口,江北书就后悔了,他感觉到身后的人失落的气息。
等了很久才等到他重新开口,“等下辈子还会这么简单就能遇到吗?我该怎么找你,怎么把人认出来?”
“这么回忆下来,殿下性格变了许多,比起之前...欢快不少。”其实他想说‘有人味’了,以前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不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时候心里还总憋着事。
现在都学会哄人了。
“以后不会变了,让你调教成现在这个样子足够了。”
陆文和问他还有没有其他没完成的事情,前几天还收到了李炔的消息,“可能不太了解皇宫里的情况,说你如果还需要的话,他还想在你身边伺候,我替你回绝了,给了银子地产,让他过好自己的日子。”
江北书闭着眼去摸他的伤口,回了句“挺好”。
想了想也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了,江北书让他躺下,想知道他把事情都想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陆文和回答:“不是什么好感受,以前苦的日子比好日子多,就算想起来也是想死的念头叠加在一起...当时如果不是心存一定要去救你的念头,摔的那一下可能就起不来了。”
“从那段回忆里逃离出来之后,就开始庆幸这次没做出那么多无可挽救的事情,没让这段关系走到那种地步。”
可能都是天意吧,这次他前半辈子性格软弱,所以也更容易动情沦陷。
“那你当时能领兵打进来,是凭着之前领兵打过仗的缘故?”
提到之前,陆文和神色不太舒服,随口说了一句:“忘了。”
本来都要染上困意的江北书抬起头,半眯着眼看他,忘了?怎么可能?不都说第一次是很宝贵的吗?
陆文和轻轻把他的头按回去,熄了烛火让他睡觉,“明天我们一早就离开,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江北书想了想:“上山吧,看看日出,还没跟你一起见过刚升起的太阳。”他刚来的时候是在那里,现在要走了,上山走走也好。
陆文和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半晌犹豫着问了一嘴,“是打算在那里...离开吗?”
死这个字他说不出口,还有就是江北书说的,他只是暂时离开,现在本质上还算不上是个人,谈不上死亡。
江北书弱弱“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