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戴口罩?”
“因为你就是那天在校门口骗我的人。”许林凡看见李兰月的那一刻就认出来她就是那天在学校门口的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李兰月转身就要走却被陈鹿茜和李乐格拦住。
“李兰月,我们已经有确凿的证据了。”余书杰手里紧紧握住优盘。
李兰月脚步停了下来:“如果你们有证据,那就报警吧。”
“哎!你说,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李乐格连忙拦住要冲上去打人的陈鹿茜。
“现在怎么办?”李乐格看着表情都不太好的三个人。
余书杰表情冷淡缓缓开口:“报警吧。”
警察局里李兰月和冯千千面对面坐在调解室里,许林凡几个人在门口等着。
“为什么这么做?我们认识吗?”
冯千千最先开口,李兰月低头一直抠着手指,抠出了血也没有停下。
“凭什么?凭什么他那么喜欢你啊?”
“你指的是谁?许林凡?还是……余书杰?”
“为什么他每次看你的目光总是那么温柔,为什么他的眼里就只有你,你有什么好的?”
李兰月冲冯千千大喊,惊动了外面的几个人,他们凑过去趴在门上听着。
“我没有什么好的,但我至少没有你那么坏。”
“呵,你不是喜欢那个姓许的吗?我这是间接在成全你们,你应该感谢我!”
李兰月面目狰狞,全然没有曾经那个害羞让自己帮忙递情书时的可爱灵动。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是美好的,是难忘的,根本不是你想得那么龌龊。”
冯千千不允许任何人去玷污她和许林凡之间的关系,因为那是她青春里最美好干净的一段时光。
李兰月脾气倔强,就是不肯向冯千千道歉。
李兰月的父母全都赶到警察局,而冯千千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于是余书杰就把余婉芸叫了过来。
“如果这件事情不能私了,那你女儿就要付刑事责任。这件事情会成为一个污点,留在她的档案里。”余婉芸表情严肃和李兰月的父母面对面协商。
“私了,一定私了。李兰月!快道歉!!”李父一巴掌扇在李兰月的脸上。
李母哭着把李兰月紧紧护在身后,现场一团乱麻。
两方沟通了很久才沟通出一个解决方案,李兰月删掉帖子并且澄清事情的原委,然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冯千千和许林凡道歉。
事情全部都解决完以后李兰月就转学了,而冯千千也重新回到学校。
国庆放假几个人齐聚在冯千千的家里吃火锅。
“明明才过去一个多月,可我却觉得过去了一个世纪,帖子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们帮忙了。”
陈鹿茜喝了一口果汁:“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余书杰,多亏他那个黑客朋友。”
“其实……你最应该怪的人是我才对,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拒绝李兰月的方式不对,她也不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恶意。”余书杰低着头表情愧疚,眼睛泛红。
冯千千起身坐到余书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兰月的恶与你无关,你不需要感到自责,我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余书杰满眼心疼地看着冯千千,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上个月我都没好好吃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大吃特吃!!你们也不要客气,一起吃。”
铜锅炭火噼啪轻响,红油汤底咕嘟着翻涌热浪,冯千千握着漏勺给毛肚七上八下。
许林凡忙着往油碟里加蒜泥,余书杰被辣得直吸气,陈鹿茜手忙脚乱地给他递酸梅汤。
李乐格举着筷子夹起黄喉,睫毛上还沾着火锅蒸腾的雾气,五个人的笑闹声混着香菜葱花的香气,在暖黄的灯光里酿成一团热烘烘的烟火气。
“我们晚上去音乐会吧?”陈鹿茜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冯千千夹起一块金针菇放进嘴里:“好啊。”
音乐会上舞台灯光如碎钻倾洒,冯千千随着鼓点轻晃荧光棒,发梢沾着蓝色光影。
舞台骤亮,银白光束刺破暗场,贝斯弦音如沉雷滚过耳膜。前排观众高举的荧光棒汇成星河,后排人群踩着鼓点跺脚,声浪掀得穹顶吊灯轻晃。
主唱撕裂般的高音撞向四面八方,霓虹灯管在烟雾中切割出迷幻色块,吉他手甩动长发时,弦上的光斑溅落沸腾的人潮。
鼓手每一次敲击都让地板震颤,台下万张面孔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合唱声漫过栏杆,连空气都在节奏里发烫,所有人都在声浪与光瀑中,把灵魂抛向正在爆裂的舞台。
许林凡和余书杰的目光一直落在冯千千的身上,跟着她的笑容一起笑起来。
突然舞台上的灯光熄灭,黑暗中冯千千感受到嘴唇相碰。十几秒后聚光灯亮起,冯千千的目光在身边的两个人身上来回徘徊。
她迫切地想知道,刚才到底是谁趁着黑暗亲了自己。
“千千,你找什么呢?”余书杰面带微笑看着冯千千。
冯千千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什么。”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许林凡,发现他目光慌乱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冯千千嘴角上扬抓着许林凡的胳膊把他往下拽,他低头靠近她:“怎么了?”
“刚才是你吗?”
许林凡憋住笑缓缓开口:“你猜。”
两个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氛在音乐和灯光的烘托下,达到了高潮。
如果幸福有指标的话,那冯千千此刻的幸福指数直接爆表。
许林凡凑到冯千千耳旁:“你等我一下。”
“你去哪儿?”
许林凡说完后独自走到音乐会后台,然后下一秒他就拿着吉他出现在舞台上。
聚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许林凡眼睛紧紧看着台下的冯千千。
“今天借着这个场合,我想对一个很重要的女孩说,请抬起头不要自卑,你一直都很漂亮。”
如果眼睛会说话,那许林凡早对冯千千说遍了世间的所有情话。如果眼睛会说话,那冯千千早已经向许林凡表白了很多很多次。
“一首《富士山下》送给最好的她。”
许林凡指尖扫过吉他弦的瞬间,台下爆发出海潮般的欢呼。
冯千千攥紧荧光棒的手心沁出汗,目光落在他微垂的睫毛上,身体随着他摇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他望向她的方向,喉结滚动,唱到副歌时指尖拨弦的力度让弦音都带着灼热的颤音。
她感觉心脏正在和鼓点共振,荧光棒跌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聚光灯在许林凡的发梢熔成金边,吉他背带勒出的肩线随呼吸起伏,他朝她扬起嘴角,睫毛下的眸光像划开夜幕的流星。
周围的喧嚣突然退潮成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他指尖跃动的弦光、喉间流泻的声线,和自己胸腔里即将破土而出的心跳。
荧光海洋在身后翻涌,而她站在这片沸腾中,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望向她的那个瞬间,酿成了一颗裹着糖霜的子弹,精准命中十七岁的心脏。
很多年后冯千千依旧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记得那天热闹的音乐会,记得那个黑暗里短暂的吻,记得许林凡在灯光下唱的《富士山下》。
糟糕,冯千千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许林凡了。像揣着只不安分的蝴蝶,每想他一次,翅膀就扑棱棱擦过心脏。
看见他的名字会突然屏住呼吸,手机震一下都以为是他的消息。人群里总能第一眼找到他的背影,他笑时像含着颗水果糖,连空气都漫着甜津津的汽水味。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指尖都会泛起细碎的麻痒,像有星星碎在血管里簌簌地跑。
可又不敢靠太近,怕呼吸太重惊飞这份隐秘的雀跃,只好把喜欢折成纸船,在深夜的备忘录里漂成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