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完全不敢看林砚周的眼睛,仿佛那是一面照妖镜,羞于看到林砚周眸底的自己,林砚周却强势掰过他的脸,声音低沉:“看着我。”
许盛言瞳孔一瞬放大——
这张脸离他太近了,近到失语,每每凝视这双眼睛时,许盛言都感觉自己被蛊惑,只看得见林砚周薄唇翕动,时开时合,不知在说什么。
“盯着我嘴唇做什么?”林砚周挑眉,“想吻我?”
许盛言还没来得及拒绝,人便立马凑了过来,送到他嘴边:“可以,准许。”
他当即侧过肩将人推开,眼神乱飞:“我方才是想说……是……”
他该怎么说,说比起自己,林砚周的前程更重要,比起自己,他更在乎林砚周的人生好不好,比起自己,他更想林砚周无虞顺遂,比起自己,他更希望林砚周风光一辈子,永远不要跌下高台,永远骄傲。
可这太矫情了,像是醉话。
他没醉,说不出口,于是堵在胸腔内,闷闷的。
“好了。”林砚周作罢,宽恕他,怜悯般把他抱在怀里,“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许盛言被他抱着,脸烫烫的,他还坐在桌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保持着,腿夹着林砚周,头靠在他肩窝里,他客观觉得自己应该下来,但奈何这个姿势太舒服,舒服到他有些贪恋……
过了会儿,许盛言抬起头,真切望向他。
“?”林砚周偏头,“怎么。”
许盛言滚了滚喉咙,眼睛湿漉漉的,一点光在眸底闪动,神情迷离:“林砚周……”
“你说。”他觉得许盛言表情有点怪,但又说不上。
许盛言看向他的眼神里,跳动着某种诡谲的渴望:“我有点想吻你……”
林砚周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一瞬暂停,他一动不动愣怔原地,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他抬手摸了摸许盛言额心,确认没发烧,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没生病,没听错。
没出现幻觉。
许盛言依旧目不转睛望着他,摄人心魄,眼底悄悄失落:“算了,我……”
下一秒,他的眼镜被一把扯下,扔到桌后,霸道的吻剥夺他全部视线。
林砚周还是先咬住他嘴唇,却比前几次温柔,一点点舔|舐,卷入,吻得很深。许盛言开始习惯他的习惯,他们亲吻很少,从前亦然。
相爱的时间太过短暂,连拥抱也数得过来。
他只记得林砚周这独特又强势的方式,留在他记忆里,体验过一次便挥之不去。
呼吸交融间,林砚周的身上的味道愈发浓郁,钻入许盛言鼻腔,像诱q剂催动他发生,身体开始变得很烫很烫。
他在脑中刻下林砚周香水的味道,从信息海里,检索出了品牌……
他记住了。
林砚周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霎时,四下安静,所有杂音被隔绝在外,他清晰明了地听见,自己和林砚周两人黏腻的呼吸声和搅动声。
羞,而沉醉……
意识飘然间,许盛言觉得自己四肢开始发软,他被亲得有些失智,在对方舌尖探过来的某一瞬,他浑身猛地一颤,脊背紧绷。
林砚周刚刚,轻轻舔过了他的犬牙尖。
他将人稍稍推开,心脏狂跳,脸上写满了不懂:“干,什么……”
林砚周松开了他,不紧不慢道:“许盛言,喜欢一个人就要这样吻他,明白吗?”
许盛言觉得这是歪理,但又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半信半疑:“是么……”
脚边,突然懒懒地拖出一声“喵”。
两人低头,看到了蹲在几步之外,刚刚目睹了全过程的木头。
许盛言脸上一时五彩斑斓,他想也不想跳下来,将它抓到怀里:“木头…!你在看什么。”
林砚周看着他脚步匆匆,踢踏着拖鞋,把猫咪放到了猫房,又踢踢踏踏坐回到沙发上,咕噜咕噜喝完一大杯水。
然后林砚周这时才发现,接吻是真容易口渴。
他毫无遮掩地看了许盛言一会儿,察觉到对方已经发现他的目光。他就喜欢看许盛言这副被他逼得无处可躲的模样,明明很喜欢,又不肯承认,只好红着耳朵,眼神飘忽。
“好了,我去洗个澡。”林砚周最终决定放过他。
许盛言赶紧抓准时机起身:“我去给你找套睡衣。”
他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时觉得好熟悉,脑海里,浮现出好多次……
林砚周无奈地笑了。
浴室里泡沫与流水打落在地板上,许盛言大概能猜出他洗到了哪个步骤,林砚周大概心情很好,时而哼了些曲调。
许盛言在心底默了默,从细碎的片段中,听出是李克勤的某首金曲粤语。
好巧,他的车载歌单里也有这首。
许盛言暗道。
流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里传来声音:“阿言。”
“能帮我一下吗。”
许盛言喉头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