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以后,每一次西奥多被邀请去做客时,他都感受到大家比以往还慈爱的眼神。虽然他想不通这群人是怎么知道她们已经在一起这件事,但是他依旧很开心,因为她们是被祝福的,不像预知梦中的婚礼。那场梦中的婚礼与爱无关,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喜悦,让西奥多多喝了几杯。返家时,他已隐约有了醉意。
“哈喽?”无聊的房间内响来俏皮淘气的声音,“西奥多——你在不在呀?”
躺在床上的西奥多腾地一下直起了身子,从床头柜上取下那面双面镜。镜子里是一个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的女孩子。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你在呀。怎么不出声呢?”花生企鹅被她压在身下,醉意上头的西奥多有些嫉妒这只傻乎乎的企鹅玩偶。
凭什么!凭什么它可以睡在她的床上!而他!不!可!以!
“你怎么啦,西奥多?怎么怪怪的?”森迪把脸凑近镜子,试图看清楚一些,“你是不是生病了?”今晚的西奥多异常的沉默,换作以往,他指定会认认真真地回复她的每一道问题。
“没有——没有生病。”被精致小脸蛋晃得有些愣神的西奥多醉意更浓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语言系统有些凌乱。他说:“不要抱它。”
“什……”
“不要那只企鹅,宝宝。不要它。”
森迪不理解,但依旧把身下的企鹅挪走,放在了一旁。
“你喝醉了。”尾调扬起的语气充满了意外。之前有好几次,森迪与他通讯时,他都刚从社交宴会回来。不过她从没看见他喝醉的样子,今天是第一次。好稀奇呀!
“宝宝,我想你了。”醉酒后的西奥多很直白,难得不是锯嘴葫芦。当然亲嘴时他也不是,还巴不得多张几张嘴来亲亲。
“好想好想你呀。”直白小朵举着双面镜,重复着同样一句话的他傻得可爱。
“你想我了吗?”
“嗯哼,一点点吧。”
“可以多一点吗?”傻朵傻傻地和她讨价还价。
“当然可以。现在我有好多想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傻朵笑得更傻气了。
异地小情侣通过这面小小的镜子陪伴着彼此,不过话题一直围绕着‘想你’这件大事便是了。等到清晨,西奥多被生物钟叫醒时,他才意识清醒。未挂断的双面镜上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的睡颜,安静、乖巧、可爱……一向自律的他一反常态地赖在床上,看着她。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西奥多感觉宿醉的头疼似乎缓解了不少。不知不觉中,睡意再次袭来,使他再度进入了梦乡。
是梦。
但不是预知梦。
许是日有所思,所以西奥多梦到了她。
再次醒来时,西奥多和过往做有关春天的梦时一样被满满的罪恶感笼罩住。他一手支撑着身体坐起,另一手扶在额前,捂住了眼睛。春天已经过去,现在英国处于初夏季节。炙热的天气、被艳阳晒得暖烘烘的房间、体内的燥热……口干舌燥,脸颊绯红。
养了二十年的乌龟正骄傲地高昂着头颅,甚至还隐隐有欲翘上天的迹象。他的乌龟正待在一个微微潮湿,且还带有淡淡的、若有似无的amy味道的地方。许是不满于住所的脏乱,乌龟频频向它的主人传递它的不高兴,并隐晦地向他传递想被主人摸摸头的意向。
无奈之下,西奥多只好由了它。
【小鹿跑过来,跑过去】
“下午好啊西奥多!你在吗?”
森迪忽然出现的欢乐声音将西奥多和他的乌龟朋友都吓了一跳。
受到惊吓的乌龟摇头晃脑几下后吐了一通。
“……”西奥多不敢随意乱动,更不敢回头去看双面镜究竟被他遗忘在哪里。他飞快地、心急地想,“我记得刚刚是平放在床上,现在视野应该是对着天花板……吧。”本是那么想的,但是西奥多又忽然想起早晨醒来时他‘多手’将它拿起来看她睡觉……该不会,西奥多咬着下唇,现在那么镜子就这么巧对着他吧。
“西奥多!呼叫西奥多!”
双面镜里的森迪还在喊他。
西奥多心中一喜,他猜测镜子要么面朝下倒了,要么朝上对着天花板。他安全了。西奥多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抬手缓缓扯来身侧的凉被,并偷偷摸摸地侧了测身,观察双面镜的位置。BINGO!双面镜朝下倒着。
“好吧……你不在。”
虽然她挂断了通话,但西奥多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在这种情况下去把双面镜拿过来。他无声地松了口气,与他的乌龟朋友面面相觑。
危机接触。
忙活了两小时后,西奥多才面无表情地走出这个无聊的房间,好似刚刚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人不是他那样。这两个小时里,他既要给乌龟朋友洗澡,还需要清理它的住所以及它在床单上留下的‘呕吐物’。
临走前西奥多回头瞥了一眼心说,什么时候他的房间才可以变得不无聊。
*
静谧的夜晚。
昏暗的灯光。
Scattered一地的cloth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