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墨云微下楼后就看见昨日的人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自己一声令下回灵都。
她看了眼时安然,男人眼下的乌青消去了很多,想必昨晚睡了个好觉。
这么想着,墨云微心中突然有些矛盾,既庆幸于时安然睡了个好觉,又生气于他居然睡了个好觉。
因为她昨天还在反思自己对时安然的态度是否过于冷淡,伤了人家的心,会让他休息不好。
感情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倒显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墨云微越想越生气,路过时安然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甚至冷哼了一声。
时安然:“?”
怎么一晚上过后态度更冷了?
他站在原地思考着自己今天早上的行为有没有惹到殿下生气的地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但手触上脸的那一刻,时安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昨晚他整夜都没睡好,一大早上起来眼下一片乌青,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为了不让殿下担心,他特意往脸上扑了层女子用的脂粉。
想来,是殿下不喜欢。
时安然忽然有些懊恼,他双手用力在脸上揉搓着,直到将脸上的粉都弄下来为止。
文秀跟着墨云微出去,见并不是去城门口的方向,有些疑惑道:“殿下,咱们现下不回灵都吗?”
墨云微摇摇头,“等会儿回去,先随我去刘府接一个人。”
本来想着出来之后将另一半玉髓天芝给风云行用上,治好她的病。可现下,她可能和千年前的仙首有关系,即便只是可能,那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刘府,张富春出来接人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殿下不是已经回灵都吗?怎的突然又回来了。”
“临时有事,走时来不及通知贵府夫人,今日前来,自是将之前该做的事情做完。”
张富春连忙将人请了进来:“殿下,实不相瞒,自您走后这刘玉春觉得您是那等不讲信誉之人,但又不敢直接去找您,便在府中下令,不再让人提起您。”
刘玉春听见墨云微来了刘府,虽内心不愿再见,可毕竟对方是公主,还是来了前厅。
“公主殿下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不知此次前来又有何事?”
墨云微听出刘玉春话里的夹枪带棒,倒也不恼。
“自是来给尊夫人治病。”
刘玉春打量着墨云微,只觉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眼神明显是不信。
墨云微不能透露自己在万仙楼的事,只好搬出杀手锏:“本殿也不愿做那不讲诚信之人,只不过实在是因为帝命难违。”
这个解释一出,刘玉春不再多言:“既是帝主诏令,自是不能违背。”
墨云微暗笑,果然还是自己那便宜爹好用。
不过,想到刘玉春的中立身份,墨云微还是想拉拢他一把,那可是行走的钱袋子。
“哎,本也无事,只不过是本殿那弟弟在其他地方惹了些乱子,一时无法收场。”
墨云明,你阴了我一把,就别怪姐姐也阴你一把。
果不其然,刘玉春听后,立马皱了眉头,但还是心存疑虑,继续试探道:“既是棘手之事,那殿下为何现下又回来了,可是解决了?”
墨云微点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涉及世家之事,其中利益纠葛,自然还是本殿出面最好。”
外人都知道这姐弟二人同世家与新贵的关系,刘玉春自是也能明白其中纷杂,遂不再言语。
知道前后因果后,刘玉春自知刚刚没理,态度便愈发恭敬起来,只见方才还气势凌人的他此刻弯下要去,一字一句的恳求道:
“只要能让夫人身体康健,刘玉春愿为殿下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墨云微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很快便消失不见。
其实墨云微也很好奇刘玉春与其夫人的关系,毕竟,据她查到的,二人关系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恩爱。
压下心头的疑惑,在刘玉春抬起头时,墨云微面上浮起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本殿确实很想要救尊夫人,可”,墨云微故意不往下说,只等刘玉春自己上钩。
“可是什么?”刘玉春心里一阵慌张。
“可,你也知道,玉髓天芝得来不易,保存就更不易了。故而,我去处理事情之时,便令手下将玉髓天芝带回宜苏山保管。”
“现下,最妥当的方式便是让尊夫人跟我走,回宜苏山治病。”
“这……”刘玉春面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像是不愿同意。
墨云微适时添了一把火:“可惜,神遗秘境开启在即,下次来濉城就不知是何时了。”
刘玉春又在心里将墨云明骂了千百回,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好。”
“但夫人体弱,前日又发了热,睡眠一直不太好。郎中给她开了安神汤,不知何时能醒。”
睡不好,大概也和魂魄不全有关。
墨云微想了想,道:“无碍,本殿有灵舟来接,定不会叫尊夫人受路途颠簸之苦。”
“那便,拜托殿下了。”
说罢,又是深鞠一躬。
墨云微见刘玉春并未起疑,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
虽说刘玉春生意繁忙,并不能同行,但他很是放心。他做墨云微夺权路上的钱袋子,但凡墨云微有脑子,都不会做出伤害他亲眷的事情。
门外,文秀听说要用到灵舟,心中吃了一惊,想要上前劝阻:“殿下不怕帝主知道吗?”
其实墨云微原本的计划就是低调的回去,但刚刚她想通了。
左右什么都瞒不过帝主,如此低调的回去还容易被墨云明一派的人抓到把柄,显得自己很心虚。倒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回去。
墨云微解释完,余光扫到了时安然,见他眼下有一团乌黑,可明明早上来时还没有。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紧张的看向时安然:“时安然,你让人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