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被无形中的力量打开,正在院子的井旁打水的阮泽鸣瞬间就扭头看了过去。
看着这位明显气度非凡的不速之客,阮泽鸣眉头紧锁,心里的警惕骤然拔高,只是略微犹豫,就已经想出了好几种将对方驱逐的办法。
正当两人僵持着观察彼此时,房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位简单披着一身青衫的少年。
云予有些茫然的看着院门口的陌生人,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下意识的快步跑到阮泽鸣身后将自己藏起来。
“原来是一个化成人形的蛇妖?”男人语气轻慢,眼里的惊艳却是许久都没有消逝,“长的倒是不错。”
云予的身份被人一语点破,阮泽鸣彻底明白对方不是一般人,眼里的冷意尽显。
“这不关你的事,请离开。”
看着阮泽鸣一副要保护身后那妖物的模样,男人的视线从蛇妖身上挪开看向对方,不屑的轻哼一声,“凡人,真是执迷不悟。”
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十足让人不适,但没人能反驳,一个凡人和一个化形不久的蛇妖,他们都没办法对抗对方。
夜色骤然被划破,只是一根绳子,就轻易将被阮泽鸣护在身后的云予捕获。
“相公!”云予的手都没来得及抓住阮泽鸣,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被拉扯到远离。
阮泽鸣甚至才刚伸出手,云予就已经被那绳子带到了男人的面前。
蛇妖带着害怕的脸颊在月光里楚楚可怜,只一秒就让对方决定了他的去留。
“凡间的妖物本上仙一般是就地格杀的,但像你这样的,或许留在身边也不错。”男人笑意吟吟,眼看着手将抚摸上云予的脸颊,却被恼怒的看着他的云予躲开。
阮泽鸣飞奔上前,用手抓住了那看似普通的绳子,将云予抱进怀里。
“滚开!”
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男人不悦的皱眉,“要不是杀了凡人会沾惹业力,你可不会有这样在本仙面前放肆的可能。”
“你该感恩我的,蛇妖和凡人本就不相配,是本仙救了你。”想到这,男人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微微勾动手指,云予身上的绳子就将他带到了他的手里。
抓着成功捕获的蛇妖,男人朝阮泽鸣嗤笑一声,再次踏上仙鹤,准备离开。
“云予!”
“放开我!”云予被绑着,连手都无法伸出,眼里的眼泪滑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阮泽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这一刻,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攀升到了顶峰,还有些阴暗的不甘与怨恨在心底不断的滋生着。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好不容易逃掉,好不容易获得的幸福,难道就又要失去了吗……
那一方小小的院落不断的缩小,云予的脸也被那自称上仙的男人掰着看向了他。
“怎么哭的这样可怜,不过一个凡人,只能陪你须臾几十年。”
那粘腻又恶心的视线不断描摹着云予那张脸,“以后跟了本仙,保你千年无忧。”
云予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和阮泽鸣分离。
在仙鹤即将飞出小镇的一瞬间,几乎是孤注一掷的,云予张开嘴狠狠咬上男人的手。
他的毒牙已经差不多长成,从刚破壳时便开始积攒的毒素在瞬间全部涌出,不到一息就已经在男人的经络里无限蔓延。
……
阮泽鸣留在地面,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抢走,逐渐远去,在天边化做小点,几乎目眦欲裂。
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能救他的云予。
阮泽鸣几乎是绝望的在心里哀求,他冥冥之中能感受到他有这样的能力,但其中的代价不明。
但是无论如何,一定,一定要把他抢回来!
骤然,强烈的情绪波动将身体里的枷锁破除,无形的锁链寸寸断裂,清脆的声音仿佛在经络里一声一声响起,属于凌桐神君的记忆同时苏醒。
最重要的是,他被封印的神力彻底恢复。
没时间去梳理记忆,眨眼之间,阮泽鸣就踏着虚空出现在了仙鹤的前方,看不见的结界瞬间将仙鹤和身份不明的男人囚困。
仙鹤停在了空中,长长的脖颈仰起,却是一声都不敢叫出。
小心翼翼的将小蛇妖重新抱进怀中,阮泽鸣才看向那个男人。
对方的情况显然十分不对劲,可以说是脱力的坐在仙鹤上,一看见阮泽鸣,双目目眦欲裂,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反而呕出一口血来。
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散开,仙鹤感觉到危险,急切的扑腾着翅膀想要逃开,却只是徒劳的停在原地。
“怎么回事?”阮泽鸣看向怀里不断发抖的云予。
云予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只是害怕的抓着阮泽鸣的衣服,浑身都颤抖着,说话语无伦次。
“我……咬了他……手上咬了……有毒……”
阮泽鸣明白了,云予咬了对方,而他的原型刚好是一条毒蛇。
但是为什么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蛇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伤到一个比他强许多的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