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是决定要给我钱了?”
黄玲:“没门。”
对方直接挂断。
黄玲再一次打回去,这次她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黄泉育,爸走之后你就没回来过,现在妈人在医院,能否赏个脸回来看看?”
“不回,死就死了,还省点米面粮油。”
黄玲蒙圈。
怎么有人三十六摄氏度的体温能说出负三十七摄氏度冰凉的话语。
“你怎么不死?你死了不是更省钱吗?”黄玲气头上管不了这么多亲情大义,尊敬兄长这类的话语,她面色狰狞:“外面的狗都懂得感恩,会过来“旺旺”叫,而你养不熟的白眼狼,襁褓里嗷嗷待哺的狼,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嘟嘟嘟……
电话再次被挂断。
电话那头的人此刻瘫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喝着酒,垃圾随处丢一地。他老婆正哆哆嗦嗦在旁打扫。
黄玲抬头看了眼无星的天空,平复心情。
她向来不喜欢黄泉育。
因为父亲在世时,黄泉育总是以大欺小,压她一头。他受尽了偏爱,总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曲舒婉管不了,尽管反抗过,最终无济于事。后来爸爸走了,他没有依靠,就带着老婆丁满圆离开了这犄角旮旯,至此没有回来过。
温欲池趿拉的拖鞋朝她走来,她一点反应没有。
“妈,说说吧。”温欲池像个小大人,在和母亲谈判,“你憋的难受,我听不到也不舒服。”
温欲池从小就是个好奇鬼。被发现的事情一定要知道。
黄玲拗不过她,还是一五一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她知道后,眸中情绪不大,甚至很淡然处之。
“妈,我去对面把我的衣服被子拿回来。”
/
次日,运动会的赛场上。
温欲池站在主席台纵观全局。
说白了,她在发呆。
赵沐妙:“你干什么?不是要比赛了?”
“我在找人。”
赵沐妙告密:“在教学楼的厕所里。”
温欲池立即回过神看向她:“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还没等回答,广播传来让进入4X100决赛的同学去检录。
温欲池找到正在排队的沈言斯,自然插队,脸上表情毫无波澜,像做这种事情已经手到擒来。
“有没有信心得第一?”
“我要得第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带着随意询问,一道带着必胜的决心,像一定要成功。
黄欣然所在的理科三班,此刻也来了人。他们瞥了眼温欲池,手指在脖上做了一个割脖的手势。
古鑫也毫不退让,回了个手势给他们。
这一场虽还未开始,但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溢满整个红色塑胶跑道。
跑道的炽热盖不住几十双眼神暗地里的较劲。温欲池在第四道,黄欣然在第三道,隔着一条白线,都能感受到两人火药味十足。
比赛开始,第一道的李暮微下笔如有神,既保证正确率,又要让古鑫第一个跑。
决赛就是决赛,题真的难。台上的同学们紧紧将手捂在胸前,屏住呼吸。
额头沁出大粒汗珠,浸透的碎发黏糊在发烫的脸颊。看着旁边有同学开跑,李暮微越来越慌,写下一个五,快速拿起接力棒跑去给古鑫。
看台上的同学沸腾起来,看着他们如离弦之箭,叫声越来越亢奋。
随着弦逐步靠近,温欲池看似镇定自若,实则手心早已汗珠盈满。
明面上是大家的较量,实际在看见黄欣然那一刻,她知道这是与她的比赛。
她不能输。
至少不能输给她。
做题的时候脑海里就爱想东想西。什么不堪的回忆通通涌上脑海。
“给我打,往死里打。”
“狐媚子,爱勾引,如果你这张脸要是毁了,我看你还怎么勾引。”
“凭什么大家都喜欢你,而我只能做你的陪衬。”
“作弊狗,狐狸精。”
“谁说她是个好人,分明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是不是因为黄欣然你才喜欢我?”
“从今往后,我们保护你。”
回忆被做出的答案扫空,望着渐远的背影,她下定决心再道一次歉。
但在道歉之前,理科一班是第一名。同学们将严正亭包围起来,在他耳边欢呼,肆意的笑容充斥操场。
这是最后一次运动会。望着绿色草坪,蓦然想到明年这个时候,运动会的场地不再是这里,身边的伙伴也即将要换一批人。
想想就低下脑袋,这时,严正亭发声。
“这四天的运动会圆满结束,感谢参与的同学为我们这个团体做出贡献。我看见呢,有几个小伙伴心情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没能的第一,又或许是有了遗憾。”
“但老师想告诉你们的是,有遗憾的青春才叫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