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扬依旧有些糊涂,不知道祁隽今晚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这么奇怪,他没动,脚步牢牢钉在原地。
祁隽见拉不动他,回头,眼神深沉:“不跟我走?”
季舒扬抿抿唇,没回答。
祁隽懂了,他突然抬眸,目光锁定着季舒扬,声音很冷:“给你选择,不跟我走,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季舒扬还是没说话。
祁隽定定地看着他,眼角有些微地抽搐,牙关渐渐咬紧,他没再说话,抓着季舒扬手腕的力道却渐渐松了。
巷子里很安静,也很暗,外面偶尔有几道脚步声,离得远远的,并不清楚。
季舒扬垂着眸,他感觉到手腕上渐渐变小的力道,可他的心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越跳越快,慌得不得了。
见他不张口,也没反应,祁隽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背青筋绷起,但五指却缓缓张开。他哑了嗓音,有些自嘲地哼了声:“好……”
“啪”的一声,却是在他彻底松开之前,季舒扬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季舒扬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如蚊嗡:“我跟你走。”
祁隽瞳孔微微瑟缩,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整个人都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才紧紧攥住季舒扬的手,没有言语,他一把拉过他,不顾季舒扬的反对,直直地向外走,不惧任何人看到他们的亲密。
机票和酒店都是提前订好的,酒店在烟州的市区,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总统套房,比起季舒扬昨晚住的标间,大了不止三倍。
季舒扬一路上顶着无数人或好奇、或探究的视线被祁隽拽入房间,门刚关上,祁隽就一拽衣领,迅速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躯。
像是野兽伸展了肌肉,准备捕猎。
季舒扬没了眼镜,视线模糊,但他只是近视,不是瞎了,一看祁隽这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虽然他是自愿来的,但他只是想找机会跟祁隽开诚布公谈一谈,而不是一上来笃笃笃啊!
房门被祁隽堵着,季舒扬转身就向卫生间跑,仿佛身后有野兽在追。
事情也确实如此,祁隽视线锁定着他,一点动作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在季舒扬关上卫生间门之前,祁隽高大的身躯已经挡到了门口。
他看向门内有些瑟缩的季舒扬,脸上缓缓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砰”的一下,浴室门关紧。
季舒扬被祁隽死死按在洗手台上,肆意亲吻。季舒扬的反抗就像扔进湖中的小石子,只能泛起一点涟漪。
“我是谁?”在季舒扬头晕眼花之际,祁隽还不忘问他。
季舒扬不说,祁隽就再次俯身,动作更加粗暴,看他示弱、逼他求饶。
季舒扬双手无力地搂着祁隽的后颈,嗓音破碎:“祁……隽……”
祁隽哼了声,有些红的双眼依旧不满地看着他,低声道:“不对。”
季舒扬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为什么回答“祁隽”不对,在又一次的迷糊中,他闭目问道:“就、就是……祁隽——”
祁隽结实的双臂支撑着他,纵然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却还是坏心眼地逗弄着季舒扬:“不对。”
季舒扬要疯了,一边扭着腰闪躲,一边哼哼:“你说……你说……”
祁隽凑近季舒扬耳边,声音充满蛊惑地提示:“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季舒扬睁开迷蒙的双眼,目光无法聚焦,自然也看不清祁隽沉得发黑的双眼。
见他思考,祁隽勉强给了他点时间,静静等着。
季舒扬红唇微启,试探着叫:“学长?”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但祁隽仍旧喉头一滚,掐着季舒扬腰部的双手不自觉地加了力度,指尖深深嵌入白皙中。
浴室内再次升温。
在最后关头,在季舒扬已经彻底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时候,祁隽忽然咬上他耳朵,继续逼问:“叫我什么?”
季舒扬哼哼:“祁隽!祁隽!”
“不对。”祁隽摇头,嗓音哑得可怕。
“学长!学长!”季舒扬抓着祁隽宽厚的背,不满他此刻的要求。
祁隽呼吸有些加重,却还是回答:“不对。”
不知是太难受了,还是之前季舒扬是害羞装傻,在被祁隽一双黑眸直直盯着的这一刻,季舒扬忽然想通了关节,凑近祁隽,轻声道:“老、公……”
祁隽一顿,双眼更加深沉:“再叫一遍。”
季舒扬闭上眼,耳廓红得要滴血:“老公……”
祁隽哼笑了声,有些满意:“再叫。”
“……”
祁隽顿住:“再叫。”
季舒扬被他逼疯了,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老公!老公!老公——”
……
季舒扬昏睡之前,嗓子已经哑了。
夜里再醒,浑身散了架,比之前所有都要累,他连手指都懒得动。
祁隽刚洗完澡出来,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湿发全部拨到了脑后,露出轮廓分明的一张脸,发尖的水滴顺着他英挺的五官滑下,在下颌停顿一会儿,便顺着结实的胸膛路过腹肌,划过腰线的青筋,直接没入浴巾之下。
见季舒扬醒了,祁隽哼笑了声,大咧咧地坐到床旁边的沙发,长臂伸展,完全不怕自己会不会走光。
季舒扬像被烫到了一样收回目光,脸上有点红。
祁隽见状勾唇:“怎么?用过就扔?”
季舒扬:“……”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季舒扬决定换个话题。
祁隽收起笑容:“今天。”
“你工作结束了?”
“没有。”
季舒扬皱眉:“那你怎么回来了?”
祁隽长臂压在腿上,身子前倾,目光灼灼:“我回来耽误你了?”
这话说得莫名,又难听。
季舒扬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祁隽哼哼笑了两声,言简意赅,声音冷冽:“周子谦。”
这下季舒扬明白了,他抿抿唇,解释道:“他有风景区的票……”
季舒扬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下。
祁隽并不满意,他看着季舒扬,忽然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记得我说过,让你离周子谦远点。”
季舒扬有些心虚,但他更不喜欢祁隽此刻的态度:“所以呢?我就得离他远点?哪怕是普通朋友也不行?”
两人就这么一高一低地看着对方,眼中都有火,都不甘示弱。
好像先前浴室里的亲密都是假的一样。
目光突然瞥到季舒扬布满痕迹的脖颈,祁隽眼神一软,最先败下阵来。
他缓缓坐到床边,抬手摸上季舒扬白皙肌肤上的红痕,拇指轻捻,眼神无波,所有情绪压抑在了平静的表面之下。
祁隽开口,嗓音沙哑:“季舒扬,只有你能让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