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玦踏着幽冥火铺就的阶梯一步步走向无间地狱最底层。他手中捧着的玄铁盒表面凝结着细密的霜花,盒内不时传来"咚咚"的撞击声,每一声都震得他掌心发麻。
"省省力气。"阎玦对着盒子冷笑,"这里的封印比你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远。"
来到地心熔岩湖畔,九根刻满古老符文的青铜柱静静矗立。阎玦咬破指尖,金血滴在第一根铜柱上,柱身立即亮起血色纹路:
"第一封,九幽玄铁镇魂!"
青铜柱轰然裂开,露出内里漆黑的玄铁核心。无数铁链如活物般游出,将盒子缠成茧状。
"第二封,忘川弱水蚀骨!"
熔岩湖中升起一道水柱,那是提炼自忘川源头的至阴之水。水流冲刷过铁茧,瞬间凝结成冰。
谛听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毛茸茸的爪子好奇地碰了碰冰壳,立即被冻得"嗷"一声缩回。
"第三封,地藏梵音镇魔!"
阎玦从怀中取出一卷金经,经文遇风即燃,灰烬落在冰壳上形成密密麻麻的卍字印。盒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连熔岩都为之沸腾。
"老实待着。"阎玦冷声道,指尖在最后一重封印上轻轻一点,金光如涟漪般荡开,"这次,没人会来救你。"
盒内传来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啸,随即归于寂静。
封印完毕,阎玦转身时发现谛听正叼着根锁链玩得不亦乐乎。神兽见他看过来,立即松开锁链,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走了。"阎玦状似随意地说。
谛听金瞳一亮,"嗖"地窜到他腿边转圈,爪子在地面刮出几道火星。
"不是带你去玩。"阎玦故意板着脸,"和遥说想你了。"
神兽立刻人立而起,前爪搭在他肩上,湿漉漉的鼻子蹭过他的下巴。阎玦嫌弃地偏头,却任由它把冥鱼吐在自己掌心。
"脏死了。"他嘴上嫌弃,却用袖子擦了擦谛听沾满忘川水的皮毛。
经过轮回司时,新来的鬼差看得目瞪口呆:
"阎君,这、这是?"
谛听突然人立,前爪叉腰,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
"捡的流浪狗。"阎玦面不改色。
谛听"嗷呜"一声抗议,转头就把鬼差的勾魂叉叼走了。
路过孟婆亭时,老婆婆笑着递来一勺汤:"要尝尝吗?刚煮好的。"
谛听伸出舌头就想喝,阎玦一把就拽走了谛听,谛听急得直刨地,直到阎玦也给它塞了块冥鱼饼干才消停。
阎玦在公寓楼下突然停步,抬头望向七楼那扇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窗玻璃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模糊了室内的景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黑袍下摆沾着九幽的血渍,袖口有被黑影灼烧的焦痕,连发丝都因战斗而凌乱。
这模样回去,和遥肯定要问。
指尖轻点,一身休闲装瞬间替换。深灰色高领毛衣柔软地包裹住脖颈,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锁骨处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黑色修身长裤衬得双腿更加修长。
"嗷?"谛听歪着毛茸茸的脑袋,金色竖瞳里满是戏谑。作为能辨世间万物的神兽,它当然看得出主人这番打扮是为了谁。
"闭嘴。"阎玦弹了下它的鼻尖,力道刚好让这只平时威风凛凛的坐骑现在伪装成的金毛犬缩了缩脖子,"敢告密就炖了你。"
神兽委屈巴巴,脖子上挂着的项圈略显怪异——上面串着半截锁链、一把迷你勾魂叉,还有它刚才偷拿的孟婆汤勺。阎玦刚要伸手摘掉这些地府"纪念品",谛听却猛地窜向公寓大门,项圈上的物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回来!"阎玦压低声音喝道,却见那毛团已经熟练地用鼻子顶开了未锁的单元门。他只得快步跟上。
回到和遥公寓,和遥从厨房探出头,脸上还沾着面粉:"回来啦?我试着包了饺......"
话音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睛盯着阎玦身后冒出的毛茸大脑袋,以及那条悬浮在空中、正慢悠悠游向客厅的冥鱼。面粉从她手中的擀面杖簌簌落下,在黑色地板上积出一小片雪白。
她突然笑了:"你们这是...去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