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还没有找到。”
长合殿两阶梯台升高的雕龙髹金宝座像一把长刀劈开座下左右两侧,一侧坐着季长桥和五王爷,另一侧坐着太后和三王爷。
金龙宝座上没有人,却好像所有的人眼睛都盯在上面。
“也怪皇兄颇为儿戏,这么重要的东西,却以一枚小章作替,如今丢在什么犄角旮旯里,找都找不到。”三王爷叹道。
“那章是皇兄自己刻的,自然宝贵得很,只是如今皇兄宾天数月,还没有找到落章的遗诏,再等下去,只怕漠北的人打完了,就要趁机起攻上京城。”五王爷道。
“不过一枚小章,却能比江山社稷重要吗?按祖训皇位顺继,早该由文虎来坐这个位置。”年老的妇人说。
几息沉默,三王爷向五王爷使了个眼色,便听五王爷有些无奈道:
“文虎如今不过六岁有余,国难危及,此时让他承位,恐怕双肩薄弱了些。”
“不错,不说千里之外的大漠人对这蟠龙宝座虎视眈眈,只说近在眼前的西郊秋疫,恐怕就要压得文虎直不起来腰。”
“一派胡言!文虎乃先皇血脉,自有上天庇佑,找这些说辞来请哀家听,哀家倒想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太后狠狠一拍雕龙圈座,气得连咳几声。
“母后息怒,”五王爷连忙从圈椅上起身,轻抚着妇人的后背,向殿外喊道:“太医,太医呢?”
“秋疫纵横,赵太医和李太医都去几个公主殿里听诊了,多年的老病症,你们若少说些这样烧心的话,哀家又何苦吃那些丹药?” 太后摇着佛珠摆摆手,见五王爷身边的季长桥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反而得她宽心,道:
“当日先帝崩殂,太子守殿被刺,老七被押进秋刑司受审,从那以后便见得少了,哀家一心操持国政,只听说有一阵子,老七进出府门都要拷着脚链,如今来看受了不少罪吧?轻减得都只见骨头了。是谁想出这么个磨人的法子?趁今日得空,长桥,母后为你洗冤。”
“押送刑司是您的懿旨。”季长桥漠然地看着她。
“咳咳……咳……哀家的病真是越来越重了。”太后一怔,猛地长咳不止,用手帕捂住两唇。
“母后保重凤体,”五王爷屁股刚挨着椅子凳,见太后咳得几乎要随先帝而去,连坐也不敢坐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
“当日事危情急,长宁殿除了皇兄外,也就老三老七和太子在一起,太子被刺,若不将老三老七送去秋刑司受审,不说不合礼法,朝野上下也是臣心不安。”
“哼,当日那么大一个人影从长宁殿窗槛跳出来,守在殿外的军将三百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捉住,妄想嫁祸到我和七弟的头上。且不说我替皇兄征战沙场二十余载,攻城陷地不计其数,一身肝胆天地可鉴!只说七弟,当日不过是个替皇兄安魂守夜的做法道人,也让那些贼心臣子泼了一身的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