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瑰说,“意味着你们的试戏全部无效,我的筹备全部打水漂。这样,你还要赌吗?”
“我想知道这位主角人选是谁。”斯星燃说。
“钟缺。”
他不应该在这部电影上浪费时间,如果他足够理智。
“但是我赌赢了。”斯星燃说,“我得谢谢你愿意来。”
钟缺根本没法回这种话,斯星燃到底什么意思他也不想去想。
他只敢干巴巴地回答他,“不用谢。”
“只有亲密的人之间才不用道谢。”斯星燃噙着笑,说,“你把我当作亲密的人吗?”
钟缺根本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有些郁闷,自己之前怎么没发现斯星燃这么会说话。
他手上的烟已经快烧到手指,他把它掐灭,将烟扔进楼道里的垃圾桶烟灰缸里,丢下一句话,像是落荒而逃。
“出来太久了,我先回包厢了。”
斯星燃站在原地看着钟缺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看上去在外面待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十多分钟,秦溺正在讲述她去西藏时发生的高原反应,叶瑰在一旁打趣和接话,林子鱼给寻音鸾倒了酒,两个人碰了一杯。气氛十分和谐。
过了几分钟斯星燃带着烟味进门,也没有人无聊地问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倒是钟缺多看了他几眼。
斯星燃恰好往这边看,逮住了他的眼神,冲他露出得意的模样,似乎在说“我抓住你了哦”。
钟缺撇开自己的眼睛,寻音鸾坐在他的旁边,问他喝酒吗。
“不了,待会还得开车回去。”钟缺说,“谢谢好意。”
“钟老师平时也这么客气吗。”寻音鸾随手夹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总觉得这和我以为的钟缺好像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大家都说你的性子很张扬,我也自然被影响到。”寻音鸾轻笑,“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回敬记者的刁钻问话,把人说的语无伦次的。”
她说的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会儿钟缺刚出道没几年,因为一张与公司上司吃饭的照片被媒体捕风捉影,说他资源这么好,总是参演大导演的电影,是因为他爬了圈内金主的床。
这事闹的时候,正好是他被国内金雀电影节提名最佳男主角的时候。他在红毯上被记者围着,闪光灯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眼睛,他们吵吵闹闹,试图想从这位年轻的演员口里挖出他们认为足够有吸引力的丑闻。
“请问狗仔所拍摄的那张图是真实的吗?你背后的资本是因为你床技好才如此提拔你吗?”
“请问这么多天你没有任何回应是默认吗?”
“请问你不感到羞愧吗?”
......
钟缺当时站在镜头的中央,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安静地听完他们这些记者将该说的话全部说完,然后说:“说完了吗,能让我说了吗?”
记者们鸦雀无声。
于是钟缺随便接过一家媒体的话筒,说:“你好,这位今日娱乐的男记者。看你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前线娱乐记者的位置,是因为你和你的上司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吗?是你伺候他还是他伺候你?你不说话是因为不能反驳吗?这件事你的同事知道吗?你不感到羞愧吗?”
钟缺说到后面语速越来越快,记者想要反驳时根本插不上嘴。等到钟缺说完时他的脸都已经完全涨红,从钟缺的手里夺回自己的话筒,“你污蔑我!你这种明星不就是出来卖的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那位记者的身上。
钟缺站在那儿,没有回复他,接着微笑着对媒体点头致意,跟着红毯司仪进了场内,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也是自那以后,他被冠上了“张扬”的名号。支持他的人占大多数,理由多为不应该掉入自证陷阱,之后那位今日娱乐的男记者也被辞退,理由为“出言不逊”。
反对他的也有,理由无非就是相信他确有此事,不敢直接面对,所以拉人下水。
钟缺不在乎这件事的结尾,他此时听着寻音鸾的话,除了微笑,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