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水神是否退位，这点尚且未知。

阳月留了一封信件，寄送给蒸汽鸟报社，扬言外出采风，便要跟着我与艾尔海森一起返回须弥。

但因本体仍需继续劳动改造，跟随而来的是她顺手养在家中的灰猫。

近几日在休整，去了趟佩特莉可镇，获得的史料已然满足论文所需。左右不过是一篇充作游学借口的论文，还不至于成为困扰。

回程路上便直接坐船抵达拜达港，继而水路南下至须弥城。

·

去枫丹的两大原因：一是完成委托，将颇具娴熟用人经验的阳月带回急需人才的须弥城。二是为了清除艾尔海森被心魔注视后留下的标记。

前者完成一半，带回只猫。

后者则在半途中被否决，选择留待观察。

想来，猫负责指挥人类是一项不会引起必要纠纷的优秀选择。

无论是雨林子民还是沙漠子民，都不会有人对上司猫产生怨怼之情——须弥人接受草神的理念，尊重生命；赤王子民则有对应的文化遗留。

·

须弥的手续办理并不繁琐，很快就有人领走灰猫开始工作。

全然不顾猫折耳哈气、抓挠地毯、不愿立即开工的态度。

艾尔海森没有销假，反倒是雷厉风行地办理了须弥学者批准进入层岩巨渊研学的手续及相关证明。

这是解决大贤者等一众势力后，我与他在酒馆提及的手续。

——顺带，毫不犹豫地鸽了某位获知情报后就安心离开的心魔。

——不得不说，祂有点憨。

·

书记官办公室。

门扉上的挂牌仍旧显示着【外派公差】。

“拿好。”

艾尔海森递来通行证。

“层岩巨渊的通行要求较高。不少学者高价收购，遇到窃贼的可能性远比你想象的夸张。”

“我记得空曾探访过地底遗迹。那是坎瑞亚时期的遗留？还有一些深渊文字。”

这是因论派与知论派可以介入的研究方向。

“或许。没有相关的留影记录，冒险家协会分享的文件不算深入。倒是不少古化石的留影保存在学者海迪夫?普尔希娜手上。他的财力雄厚，组建了一支队伍，很早便进入了层岩巨渊。”

艾尔海森深入浅出的介绍了相关的资料。作为书记官，掌握的资料情报总和远超外人的猜测与议论。

他向来不声张、不外露、低调行事，以致旁人无法正确认知书记官的权利范围。

在须弥，提防甚至禁止纸质书籍外流的教令院中，唯有书记官掌握的信息最为全面。

艾尔海森没有过多的解释普尔希娜和普尔比鲁尼两个师门的具体关系，浅谈辄止。

他没兴趣过分议论他人，我也没兴趣八卦。

两人默契的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你还是选择与我同行吗？”

这个询问在说出口时，便知晓了答案。只是走个过场。

“如果你愿意放弃……”艾尔海森拉长尾音，在话题转向“拒绝”时突然拐回，眼角微弯：“我也不会答应。”

我一时语噎，盯着这个偶尔想要逗弄友人的坏心眼学者，等候下文。

“你不会蠢到放弃一个精准的定位仪。”

“而我，也不会傻到将命运交付于他人的善心。”

“还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清楚些吗？”

坦率的点明核心利益，虽然过于直白直接，但这样才省却了后续隐晦难明的交流。

将时间花在这些浪费口舌的对话上，显然不是艾尔海森会有的作风。

“当然不用。”

我耸耸肩，与他对视一眼，忍不住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