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云河收到董姐的信息。
“小徐,市中心的老城区有房子。生活交通便利,但是房龄普片都有十五二十年以上,比较老旧。”
“没关系,我可以。”
“有一套房子,一楼,六十多平,月租一千四,月底就能出来。”
一千四!徐云河不敢想。这一下子多出来六百块,是现在房租快一倍的钱啊,负担太重。另外,如果她搬家不在开发区住,何哲远答应帮忙入读的开发区小学,每天上下学就成问题。就像现在,只要幼儿园放假,女儿就得跟着她东奔西跑。
“还有一套是六楼,要到下个月。价格都在一千四上下。”
“董姐,我想再看看。”
“行。再看到合适的,我马上通知你。”
“哎,谢谢董姐。”
然而,几天后发生的事情,让徐云河立刻下定决心,搬。不是田姐解气,而是大老王回来了,并且不走了。
两三天后,徐云河中午回出租屋,在院子里遇到了大老王。难怪没看到田姐,原来是大老王回来了。徐云河暗暗心惊。她强作镇定,停放好车子,拿起菜上楼。
大老王一直徘徊在她周边,没话找话,那样子好像和徐云河非常熟悉似的。
徐云河以为自己动作快些,上楼去就可以甩掉大老王。不曾想,大老王居然跟在了她的身后。
徐云河在惊慌失措下找出钥匙开门,然而,一是因为心慌手抖,二是因为左手拎着的菜,钥匙没法对准锁眼。她干脆扔掉菜,双手拿住钥匙才将钥匙插进锁眼。
身后的大老王一副关心的样子伸手碰了一下徐云河的胳膊。“哎,怎么了?锁坏了吗?”
徐云河浑身起鸡皮疙瘩,千钧一发之际,徐云河打开了门,进去后她反手将门关上,连菜都不管了。
被关在门外的大老王碰了一鼻子灰。可他不死心,仍然站在门口。
楼下发出抗议的“响声”。
大老王站在平台栏杆边朝着楼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滚。”
楼下才安静下来。
约莫过了一支烟的功夫,大老王见徐云河是不会开门出来的,这才死心下楼去了。
可紧接着,楼下隐约时有打骂声。
大老王这次是彻底在家待着不走了。他在年后返回在市区出租屋后,发现情人把屋内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一样没留。气得大老王退房回家。反正家里和寡妇的风波早已平息,又好吃好住有人伺候,自己干嘛在外面遭罪,索性打包回家。
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徐云河想,大老王怎么回来了?他要是不走常住怎么办?这里不能留得搬走,大老王在家,不会停止对她的骚扰;大老王不在家,田姐会疯狂报复。不再犹豫,立刻给董姐发了信息,定下那间一楼的房子。
董姐在接到徐云河的信息时,是有疑问的,前两天这个小徐还在犹豫,怎么今天突然就定下了呢?于是在接到徐云河的信息后,又追问了一句。
“怎么了?小徐,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姐,我是不想再等了,就这间吧。”
徐云河不想再去麻烦姐姐们。
“好的,我催一下,能搬尽快搬。”
“谢谢姐。”
徐云河先喝了一杯电热水壶里的凉水,然后思索剩下的日子到底该怎么办?首先,先改变日常进出的时间,自己的日常生活一直是固定的,所以恶人只要留心就能“遇到”。对,现在就出去,午饭出去对付一下。
果然,下楼出门没有“遇到”任何人,安全出门。
徐云河在外面小摊上买了一个烧饼夹油条,算作午饭。时间还早,没到一点,虽然有下午雇主家的钥匙,可以先去雇主家,但徐云河怕早去打扰人家孩子休息。雇主家的孩子要一点五十才上学。
徐云河拿着烧饼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今天是个阴天,乌云越来越厚,看样子还有雨。再看看四周,车水马龙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或是出来逛街,或是去上班,或是下班回家。唯有自己无家可归像个流浪者,她想不出自己可以去哪儿落脚。骑上车,徐云河漫无目的的顺着道路往前走。不远处,一间超市的广告牌落入她的视线中,于是她有了选择,进了超市。超市大门入口处有一排长椅,可以先坐一下。坐下后,徐云河先吃午饭,虽然吃不下,但她强迫自己吃些东西,烧饼太干噎人,她就去接自来水喝。徐云河在外打工,一直在包里装个杯子,专门用来喝水,尽量不用雇主家的任何物品。吃完烧饼,看看时间还早,徐云河进了超市。唉,以前嫌中午时间短,买菜回去做饭太紧张,天天赶得跟什么似的,可现在,时间慢的好像停下了。逛了很久人困马乏,一看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于是徐云河又折回到长椅那儿。晚上估计要和女儿在外面吃饭了。徐云河在长椅上想着想着就迷糊着了,醒来时间到了下午一点五十。她可以出发前去下午的雇主家。
晚上六点,从雇主家出来,到达幼儿园六点十分左右。徐云河接上女儿后,没有回家。
“然然,今天我们在外面吃饭,你想吃什么?”
“哇,我想吃…”可胡悦然突然歪着头一思考,“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在家吃饭呢?妈妈的饭最好吃。”
徐云河哈哈大笑起来。女儿是徐云河晦暗人生中的一道光,这世上没有比女儿更可爱的人了。
“我们去吃儿童套餐,还有玩具哟。”
“好。”女儿回答得响亮干脆,而上一秒还在夸妈妈的饭最好吃。
吃过饭,徐云河带着女儿在超市里玩。七点半才动身回家。不能再晚,城中村晚上的治安不好。徐云河掐着点回家。
八点多一点,到家。徐云河从回到家就一直注意着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和预想的一样,田姐一家不可能在晚上的时间闹。因为晚上几乎所有的租客都在家,他们怕影响到租客,人家租你房子,你天天在家闹,怎么个事啊,毕竟人家租客是要休息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后,徐云河就带女儿出门。一切正常。徐云河暗自庆幸,再熬几天,一切都将过去。
上午十点多时,徐云河接到了何哲远的电话。
“喂,小徐。”
“喂,是我,有事吗?”
“嗯,有事。你去我房间找一下急救药箱。”
“好的。”
“别挂电话,我告诉你药箱在哪儿。”
“好的。”
徐云河立刻去何哲远的房间。
“到了吗?”
“到了。”
“是中间的橱柜,一共有三组,是中间那组柜。”
“嗯,打开了。”
“看到抽屉吗?大概在下面的抽屉里,我记得好像是。”
“你等一下,我找找。”
徐云河拉开抽屉一个个寻找。结果在上面的抽屉里找到了药箱。
“找到了。”
“太好了。你找一种药,叫消旋山莨菪碱片。”
徐云河仔细查看每个药瓶的标签。
“嗯,消是消息的消,旋是旋转的旋…”
电话那头的何哲远怕徐云河不知道药名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字,所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明。
“我知道,是654-2,解痉用的。”
“哎、哎,对、对。”
徐云河找到后,立刻拍了照片给何哲远。
“对,就是。”
何哲远甚是惊愕。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这个药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