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突然暗下来的感觉并不好受,星乌快速眨动双眼,渴望更快地适应当下的环境,
她的心正砰砰跳着,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不是小紫的手笔——为什么?
星乌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感,现在所有的计划都作废了。
她应该放弃抓捕李长光,至于他哥哥为什么消失,也只能另寻他法。
倒不是突然黑灯的原因,她的方向感一向很好,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精准地找到锁定的位置。
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也是小紫负责砸灭灯盏,她去绑人,小红在外面接应,师父负责善后。
只是现在变数太多了。
潜伏在黑暗中的,还有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压压的人群惊慌失措,有人怒骂妙香楼管理不当,有人因恐惧连声带喘地低泣,还有人呜呜哇哇叫喊着跑了出去......
“有人受伤没有?大家小心!”
星乌听见了师父的声音,连忙循着那方向赶去。
情急之中,总算拉住了熟人,她握住召晟的右臂,轻轻说:“师父,走。”
鬼知道这地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管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值得他们掺和。
“好。”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召晟也很头疼,不过今晚他探听了很多消息,也足够了。
二人挤过人群的缝隙,急匆匆往门外赶,却听得一声男子的惊叫。
星乌立马回头望去——她清楚地记得,那是李长光所在的方位。
她头皮一紧,紧接着传来的是女子无助的呼唤。
“来人,救命啊!”像是受了酷刑一般,她的声音越发悲催,“玉棠姑娘受伤了!”
星乌蓦地停下脚步,走在前头的召晟被她一扯,疼得不轻。
后知后觉地,星乌推了他一把:“师父,你先走,拜托了。”
言罢她转身朝戏台中央走去。
召晟没有回头,但也没有离开,只是走远了些,与她拉开距离。
小徒弟......是不是认识这个叫玉棠的姑娘?
他的心中仍有着无数疑惑,但他愿意给星乌足够的时间。
等她想明白,下一步究竟该向何处走。
在人群中穿梭,星乌浑身发热,脑袋里有什么要炸开了一样。
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搞明白的。
奇怪的男子,掉落的灯盏,受伤的玉棠,消失的县令......
穷奇签,悬赏令,妙香楼......
一个接一个的谜题,像是命运设下的诡计,让她晕头转向。
直觉告诉她,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她一步步向前,在空气中闻到了血的味道。
是阿玉的血。
幕布下,侍女正慌慌张张地将他抬去内屋,星乌只看见那双垂着滴血的手。
到底为什么会受伤?
灯盏没有凋落,她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暗器的声响,是离阿玉很近的人做的吗?李长光?
不,不对,如果是他所为,定不会发出那声惊叫。
那会是谁?
星乌还没想明白,突然感觉左手被人扯了一下,她立马反手拽住那人,制服对方。
那人闷哼一声,轻轻道了句:“女侠?”
嘶,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
等意识到她抓住的人是谁时,星乌陷入了沉默。
许多,她狠狠拧了拧那人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问:“沈溯,灯是你灭的?”
那人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女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吧。跟我来。”
星乌只能先放开他,单手扼住他的后颈,防止他逃跑。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妙香楼了,毕竟发生这样的事,估计觉得倒霉和晦气吧。
“去哪儿?”
前头的人没有回答,星乌有些无语,左手暗自摸上背后的剑。
有时候真想给这货来一刀。
二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跌跌撞撞绊倒不少急着出门的客人,终于找到了那个屋子,赶紧进去,星乌左脚暴躁地向后一踢,扣牢门锁。
她憋着一肚子气,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好声好气地问:“沈洄之,你为.....”
才问了半句她就问不下去了,昏黄的烛光映着房中人的面孔,除他们之外,红帐之下,虚虚靠着另一人。
“郎君,又见面了呢。”
那人娇嗔一声,亦有震惊,差点泄出本音。
玉棠的双手刚刚才止血,如今正咬着绷带缠着,一见二人进来,立马心虚地停止了动作,往床里头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