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而让他气血上涌的信息素,Alpha紧致强硬的肌肉素质,连带着秦沨孑滴落在他肩膀的汗,都带着膨胀色。
这是前十多年来,一直注射信息激素抑制剂作为Beta的沈簇从来不曾意识、体会到的。
然而比起生理性的刺激与兴奋,沈簇的理性最先发出警报。
他肘击秦沨孑左肋,在秦沨孑环抱的怔愣松懈间,一个转身推开秦沨孑,向相反的右前方迈出一步。
夜视能力几乎为零,甚至可以称为夜盲的沈簇,蓦然在陌生的房子里,在空气的流动中,感知到秦沨孑的存在与动作。
信息素一颤,皮肤一热,沈簇知道,是秦沨孑过来了。
于是他又向着右手的方向移动,看着眼睛里模糊的黑影,踉踉跄跄扑空。
“秦沨孑,冷静一点。”沈簇整个人弓起,对着黑影循循善诱道。
然而并没有用,他这一嗓子反而像起了反作用。秦沨孑忽然加快了动作又向他扑来。
沈簇被打得猝不及防,甚至感觉秦沨孑的呼吸已经喷在了脸上,而后才猛地向左后退。
划着Z字的轨迹,两人跳着探戈一般,沉静黑暗的房间里,心鼓极速,脚步紧凑,摸着互相的衣角,每一次若即若离,离最初的门越来越远。
直至被什么阻住了腿,沈簇失重向后倒去,而后坠进一片柔软里,他左右摸了摸,是沙发。他确定了环境,还没等利落地翻滚而后起身,脚踝猛地被拽住了。
“放手!”沈簇直起身,伸手去拽脚踝上的手。
而秦沨孑猛然一用力,将沈簇的左腿高高拽起,沈簇不得已又跌了回去。
沈簇惊诧秦沨孑的举动睁大了双眼,还没等回过味儿,脚踝忽然一热,滚烫的吐息与柔软的触感贴了上来。
秦沨孑在亲他的脚踝。
沈簇猛然皱眉,双手攥拳,一边卯足了劲起身一边咬着牙根道“秦沨孑!......”
然而挥出去的拳头还是落了空,脚踝上的手也忽然松开,他的腿自然地落在了沙发扶手上,弹了弹。而后就是异常响且清晰的扑通声。
沈簇立刻蜷起双腿侧翻下沙发,然而黑暗中,他碰到了什么按键,叮一声,整个室内蓦然亮起了白色炽光灯。沈簇被闪得遮住了眼睛。
“Ancy,调整暖光灯模式,亮度负五。”秦沨孑低哑的声音说道。
“是,主人。”智能管家快速将灯光模式更换。
眼睛适应光线后,沈簇才全部睁开眼,在手掌遮挡的侧余光中,沈簇看到周围黑白灰的装修,设施齐全,没有甲醛味。是在春游这三天装修完整的。
秦沨孑的智能管家叫Ancy...
他放下手掌,抬头看向秦沨孑的方向,陡然一僵。
秦沨孑跪在沙发旁,浑身赤裸、潮湿,只腰部系了短浴巾,双膝跪在那里。
但沈簇第一眼,看见了秦沨孑狼狈、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旁,那双灰暗,无法聚焦的,抹上了封层的琥珀眼睛。
“秦沨孑。”沈簇唤道“你”他稍动目光,一眼锁定到了秦沨孑手臂上青紫肿起的针孔,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你疯够了没有!?”沈簇皱眉呵道“抑制剂短时间打太多腺体衰竭会死的!”
秦沨孑显然反应缓慢,无神的双目看着沈簇,在沈簇严厉的语气下忽然低下了头,眼泪毫无预兆一颗一颗掉下来“对不起...”
沈簇只怔愣一瞬,便接着道“哭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他从坐在地毯上,忽然到秦沨孑面前,他右手握拳,顶着秦沨孑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原本在他在秦沨孑的筹谋、步步为营将他困住,又一脸无辜地倾泻着最直白的感情与真心中,生起的那簇无名之火,忽然在触碰秦沨孑流着眼泪的无助下,陡然心软着再聚不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在信息激素抑制剂副作用下痛苦的自己。
“易感期,需要什么?”沈簇观察着秦沨孑的神色、脸庞,还有后颈。
与他自己Omega的腺体发热期,柔软的鼓起不同,秦沨孑后颈硬硬的凸起一片,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开。
秦沨孑双手忽然握住了沈簇的手,眼泪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滑进鬓发,他贴着沈簇的手道“信息素,你的信息素。”
“我的信息素?”沈簇喃喃自语,但是他根本不会放信息素。
他去摸口袋,摸了半天才发现手机被他落在了家里。
这是顶级Alpha的易感期症状吗?
“疼。”秦沨孑跪坐在原地,看着沈簇轻轻道“抑制剂好疼。”
呼吸一窒,曾经独自像蛆虫一样跌在地上的自己出现在脑海,耳边又听到那时的呼喊。
疼,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好疼啊......
手垂落在了身旁,沈簇双眼盯着呆若木鸡狼狈不堪的秦沨孑,下一刻,给予秦沨孑一个紧实的拥抱。
连吐息都热得要命的秦沨孑,沈簇在触碰到他的皮肤时才发现,竟然那么冰冷。
沈簇拥抱着秦沨孑,咬了咬唇。将秦沨孑的手放在自己后颈上“怎么,放。”
秦沨孑大脑一片混沌空白,最原始的野性让他按住了沈簇的腺体,然而下一刻手指又放轻了力度轻轻抚摸,视若珍宝。
连带着大脑皮层阵阵发麻,在秦沨孑指腹的按下时,白山茶信息素终于席卷释放。
暴雪下,丝柏山茶紧紧相依,沈簇嗅到了自己最后的一抹信息素,苦艾。就这样浸染在最浓烈的酒精里。互相起火。
不知道他放出了多久,多少的信息素。他只感觉到腺体微微刺痛。逐渐昏迷的眼中,沈簇看到秦沨孑的腺体渐渐瘪了下去。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因为匹配度与爸爸在一起,为什么妈妈如此惧怕他成为Omega。他看到秦沨孑最隐秘的脆弱,感知到他对秦沨孑的重要,他们彼此需要。这是生命对于他贫瘠灵魂最大的慰藉,也是一场剧毒的甘霖。
你拥着我,我拥着你,可彼此的心,又有多远的距离。
*
喉咙里肿胀火辣,每咽一口唾沫都仿佛刀片划过,浑身疼痛,冰凉的水忽然从嘴边涌进,沈簇张开嘴大口大口吸饮着。
意识也悠悠醒来。
一杯水喝尽,沈簇才睁开眼,昏暗暖光灯适时亮起。
他正躺在床上,深灰色的空调被盖在他身上,这是..卧室?
再一转头,秦沨孑正赤条条穿着个粉色的围裙坐在床边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