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慰一笑,温切交代道:“她脚步方便,让保镖开车送她吧。昨天我让罗杰买的新衣服,在衣帽间里,拿新的给她换”。
陈钧似是觉察到什么,便要起身离开,不料却被保镖迅速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谭筠歌挂断电话,缓步走回沙发,将手机撂到茶台一侧,优雅落座。
而后,罗杰赶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一个保镖。
“陈钧,我们两个的账,今天就算清楚。”谭筠歌不急不缓地啜了一口茶。
“什么账?”陈钧一头雾水,明明是来找他算账的。
谭筠歌冷笑一声,“你睡了我的女人,我睡了你的女人,我们实际上扯平了!但是,我们两个的‘睡’,有本质的区别。你睡我女人的时候,你是小三。我睡你女人的时候,你不仅在出轨,还背刺了她,所以我算是正大光明!”
“你他妈卑鄙无耻,趁火打劫,你当兮兮是什么,她是人,是你能拿来交易的吗?你问过兮兮同意吗?”陈钧听到秦兮悦被他睡了,瞬间就怒红了眼,可又因理亏心虚,却也只能做无谓的负隅顽抗。
“你少他妈给我装仁义道德圣人,”谭筠歌的斥声伴着迅猛的勾身,抄起茶台上的茶盅,就朝陈钧一侧的地板砸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瓷爆声,碎片四处溅花,陈钧吓得一激灵,本能还是抬臂护他的俊脸——他还要靠脸吃饭呢。
“在你默许姓王的带走兮兮的时候,在你爬温嫣然的床的时候,你就不卑鄙无耻?那时你怎么没想兮兮是个人?”谭筠歌雷霆威压,让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陈钧呆若木鸡,两眼发蒙地望向对面的男人。温嫣然?我睡了他的女人?难道温嫣然是他的女人?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他也对兮兮说了?两个被出轨的人睡在了一起,这算什么,报复吗?难怪兮兮那么平静、陌生,像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
经过一夜温存,兮兮只怕已移情别恋了……
陈钧对谭筠歌的敌意和戒备,并不是今天才有,昨天便已经让他如临大敌。
昨日画展上,陈钧就一直在偷窥和留意谭筠歌,因为他实在太耀眼了。
陈钧的受众非富即贵,画展现场可谓贵宾云集。
但跻身在那样的富贵顶流圈,谭筠歌依然是个霁月光风的存在——
极具冲击和威压的硬朗五官,一双丹凤眼天然带钩能剥人,一身笔挺西装穿出了T台男摸范儿,举手投足都是人中龙凤的涵养。
谭筠歌的英俊兼杂着一种健康又犷肆的野性之美,而他身上所散发的那种被权利浸润出来的冷肃与矜贵,就是天然的蛊惑源。
连“京圈太子爷”秦颡磊都要以他为尊,小心陪奉,可见其身份显贵。
在他面前,陈钧生出了难以名状的嫉妒和自卑。
这样一个清贵男人,都不消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备受瞩目,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但他却是万花丛中过,只将目光频频睇向弹钢琴的兮兮。
陈钧直觉,感觉他喜欢兮兮,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这个猜想,让陈钧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和危机,他甚至假设,如果兮兮先遇到的是谭筠歌,还会爱他吗?
这个假设,让陈钧感到窒息,不敢再深想。
可是陈钧担心的,还是来了。
当打听了那个豪华行政公馆的主人就是谭筠歌后,就预感到大事不妙——
其实也是谭筠歌故意让人漏风,否则这么尊贵的大客户,酒店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到了房间,卧室的凌乱无不在映射昨晚的激荡春情。
又看到兮兮毫无慌乱和愧色,还穿着陌生的华贵真丝睡衣,让他妒火中烧,又心神大乱。
这样一个顶级掠食者的男人,暧昧的欢情诱哄,再加点深情告白的佐料,有几个女孩能抵挡得住——陈钧最深谙此道,兮兮就是这么被他诱猎到手的。
这个先入为主的可怕猜想,让他几乎昏厥,一时气血冲头失去理智,加之心虚理亏,导致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带走兮兮,竟是手足无措,落荒而逃。
为了有所表现而表现,就杀来了公司,他甚至还在盘算,把事情闹大,闹到让兮兮知道,证明自己有多在乎她。
但是他并没想好要做什么,鬼使神差,就在云歌中国的一楼前台大闹,还叫嚣着要见谭筠歌。
以为他们会把他赶走,以为谭筠歌根本不屑理会,却没想居然被带来见这个大人物了。
现在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把深情的戏码继续演下去,如果能带伤回去,还能博一回兮兮的同情。
毕竟她单纯,心软,很好哄。
可是,刚才那一交手,才发现谭筠歌看着温良君子,却是个隐藏的功夫高手。
谭筠歌洁身自好的温良君子名声,早就闻名圈内,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别说兮兮这种不经情事的女孩,就是男人都要仰慕几分。
陈钧感到颓馁又莫名慌神,因为不论是物质条件,还是武力值对抗,他都没有胜算,此刻已经在懊悔来闹这一通。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种兵败如山倒的无力感,无情碾压过他的心脏,让他的身子瞬间一瘪,最后的力气也被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