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华说的没错,这事还只能问盛鸣成或秦兮悦。
但,云歌子没办法向盛鸣成开口求证,因为来M.C,他对盛鸣成讲的理由,是为了解新能源汽车、广告行业的市场,为投资做调研。
盛鸣成知道,这个年轻的总裁行事向来像野马,不打常牌,也没怀疑过他的动机。贵客有求,他也不惮于送这个便宜的人情。
二人的交情,此前也仅止于商业层面,并没有太多私交,还做不到像秦颡磊那样无话不谈,云歌子也不想暴露真实目的。
这时,云歌子的手机响了,是旦丛青。
刚一接起,旦丛青就说,下午有个应酬,需要他陪同,让他准备一下,一会儿到公司接他。
云歌子现在可没心情陪那只花蝴蝶表演,心情正沉郁着,让他习惯性地拿出从前上位者的态度—— 一种命令下属的口吻:
“以后这种应酬,找业务部保总,不要再叫我!我来公司两个星期了,一个多星期都在应酬,策划部的工作一项都没展开,本末倒置。
来公司,就跟盛总说过,我只负责策划这块工作,客户和项目,后续到了方案对接需要,我会出面接洽,前期就不用再找我了,我说明白了吗?”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空盲,云歌子没好气地挂断电话,气不打一处,将手机撂到一边。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王丽华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副总年纪不大,但这口气和架子比盛总还大,在M.C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怼旦丛青的。
不过,她心里倒是暗骂了一声:该!
每次公司来新人,看着齐头整脸的,旦丛青都会拉出去给自己当背景板,像遛狗一样溜几圈,大肆夸耀公司又挖到了什么天纵奇才,给自己脸上各种贴金、立人设。
之前是秦兮悦,现在云歌子来了,就喜新厌旧,开始溜云歌子。
云歌子这么一个风流俊俏的人物,那拉出去,多给她长脸呢,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开花呢!
王丽华不知道的是,云歌子发火,最主要还是上周五发生的事,让他对旦丛青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和排斥。
那晚是商会的一个局,有几个企业老板参加,旦丛青说是饭局上混个面熟,后续接洽项目也有由头。
那晚云歌子以开车为由拒绝了喝酒,旦丛青却是有恃无恐,放开了猛喝,和一圈老板又是敬酒,又是递名片,又是各种逢场作戏夸夸夸。
场面话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把自己和M.C夸得天上有、地上没有的。
旦丛青还拿云歌子开涮,把他捧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云歌子听得都是汗毛倒竖,尴尬地恨不得钻地洞。
不出意外,那天她又喝高了。
应酬结束,送走几个大老板,才发现帮她开车的秘书不在了,便要给她打出租车,旦丛青怎么都不肯。
云歌子便说给她老公打电话来接,她又推说手机没电了,为了证明,还拿给他看,手机确实黑屏。
旦丛青还说,她不想回家,老公本来就不支持她创业,看到她喝酒肯定会数落她,想请云歌子送她去酒店开房。
说这话时,旦丛青望向他的眼睛都是暗昧流波,肢体动作还算规矩,毕竟是大庭广众。
云歌子已然明白,她的醉翁之意。
其实,他早就从盛鸣成那里知道,旦丛青能这么舒坦创业,全是靠她老公和婆家支持。
在京城,云歌子就见多这种女人,打着醉酒的名义行暧昧之举。
她如果未婚、单身,这般手段,他也不会置喙什么,毕竟这是她的自由。
可是一个已婚女人,且还家有贤夫,婆家对她也不薄,却还在外面乱搞关系,多少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知道,这个社会,对男人出轨很宽容,但是对女人,不论出轨还是离婚,代价都是非常高昂的。
云歌子也明白,旦丛青此举,不见得是想占便宜或者滚床单,而是某种雌竞意识的驯化所形成的肌肉记忆——凡遇到有点竞争力的异性,都会下意识的孔雀开屏,展现一下自己的雌性魅力。
就像男人们都喜欢在女人面前秀肌肉、炫富一样,只不过男人的目的更直接,那就是奔着生理性的满足。
暧昧的,似是而非的,若即若离的,看透不说破的,正是成人世界里最爱玩的隐晦□□游戏。
如果对方意志不坚定或心意相通,半推半就,下一秒,就是心照不宣,直奔酒店,玩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成人游戏。
很明显,旦丛青是在试探,但凡他心有不忍或软弱一点,就会将她送去酒店。
哪怕今夜什么都不发生,只要送她了,她雌竞的虚荣心就能得到满足。
那么下次,她就会进一步试探底线,直到最后突破禁忌。
旦丛青这样轻车驾熟,游刃有余,明显不是一次两次了!
甚至,云歌子怀疑秘书是不是也被她这么“试探”过?!
她自己尚且如此,却还言之凿凿,道德审判秦兮悦“不清不楚”,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真是——乌鸦站在猪身上,看不到自己黑!
云歌子创业这些年,见多身边这样乱搞关系的男人,没想到今天大开眼界。
原来掌握了权力的女人,也会和男人一样,同流合污,遵循并操纵潜规则,霸凌下位者。
所以,这是人这个物种与生俱来的bug,谁都经不住权力的腐蚀和愚化,与性别无关。
云歌子不欲跟她有纠扯,更不想用自己的车载一个醉醺醺的女人。
思忖再三,给秘书打去电话,不想秘书居然关机——让他更加确定今晚旦丛青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