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妙棠疑惑道,“我干了什么?你哪只眼睛见到我打人了?”
“孙家的,人家娘子确实没动手,离得你们远远的呢。”旁边浣衣的妇人劝道。
周寡妇吚吚呜呜疼得说不出话,但这事儿本就是她挑的头,突然断了门牙又没个理儿,也没办法硬攀到花妙棠身上,只得把气咽进肚子里。
花妙棠眉眼弯弯,笑道,“看来闲言碎语说得多是要掉牙的,婶子们也看见了。”说罢也不管周寡妇和孙婆子如何反应,自顾自继续走着,没走几步,便又听见孙婆子一声尖叫——她的门牙也断了。
这招“凌虚拂穴指”原是她十年前废除阁内叛徒武功所用,如今只用不到半成功力,实在是便宜她们。
而村头无赖吴二一如既往蹲在村口,叼着根草杆无所事事,见花妙棠往树林钻去,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季家媳妇身段瞅着可不错,又是独身一人……
花妙棠背着篓筐拐进树林,前面是一片坟地,在这里运轻功不会惹人注目,最多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县城,她正准备提气纵身,身后却猝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夹杂着浓重的酒臭。
“季家娘子这是急着给谁上坟呢?”吴二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哥哥陪你哭两声?”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花妙棠懒得再回答他,言简意赅吐出一字:“滚。”
“脾气还挺烈,老子就喜欢这种劲儿劲儿的……”吴二正欲上前,话音未落,膝弯倏地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整个人被一只手按住后脖颈,猛地摁跪在地!
“臭娘们!”吴二又惊又怒,他身体仿佛被人死死钉住一般,动也动弹不得,平时这娘子总是一脸和气,也不同旁人吵架,怎么动作这般迅速?力气这般大?!
“吴二。”花妙棠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你平日在村里偷鸡摸狗,调戏妇人,酒后混耍无赖,死在这里,有谁能发现?谁又会给你收尸?”
“——也是,把你的头割下来不就没人认出来了?”
冰凉的金属感轻轻贴在吴二脖子上,吴二意识到那是什么后立时熄了声,尿骚味弥漫开来——竟是吓尿了。
“饶,饶命……”吴二颤声道,“我,我再也不敢了……”
花妙棠的手一顿,随即匕首重重刺向他的掌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二惨叫声惊起林中鸟雀,花妙棠收起匕首,“你若再敢在村中横行霸道,下次扎的就是你的脑袋。”
“姑奶奶饶命!!小的再,再也不敢了!”吴二哭得惨绝人寰,捧着自己血淋淋的右手连向花妙棠磕头,抖得像筛糠。
“滚吧,别让我见到你。”
“谢,谢姑奶奶!”吴二生怕这位杀神阴晴不定突然反悔,忙不迭起身,跌跌撞撞朝树林外跑去。
花妙棠见他身影彻底消失,这才转身一点足尖,人已掠出十丈开外,朝县城方向奔去。